顧承宣還是沒有說話。
樸小菱頓了一下,開口道:“所以,我們先分開一陣子。等我們都冷靜一下,都好好想想將來的事情。然後我們再說,要不要在一起,好嗎?”
顧承宣的沉默太反常,但他的動作卻表露了他的情緒。他一直捏著樸小菱的手腕,他在發抖,他在很努力的克製自己,但是結果並沒有什麼用。他攥著樸小菱的力道越來越大,樸小菱很快就皺眉低呼:“很痛!”
顧承宣還是盯著樸小菱:“到時候再說?要不要在一起?樸小菱,你現在是在提分手嗎?”
“我沒有!我隻是想,我們能保持一段距離,然後再重新審視這段關係。”
“審視什麼?審視完了是不是就要分開了?你要帶著慕生走開?永遠不再見我!?”
顧承宣偏執起來,是根本不聽人說話的,所有的解釋也都麼有用。這也是為什麼樸小菱不想那麼早說出這樣的話,因為一旦說給他聽,他就會當真,並且往最嚴重的方向去思考,很難有挽回的餘地。
但是他一直追問,樸小菱也覺得心累,她裝不下去了,希望顧承宣能理解自己的心情,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感受,希望他能和陪自己走過這一段路。
但是呢?
顧承宣他從來不是善解人意的人。
樸小菱帶著希望說出口,然後失望透了。
所有艱難困苦的道路,還是要自己一個人走。顧承宣他不會明白這種心情的,那種努力想要挽救一段感情的心情。
樸小菱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幹脆就不再說話。她沒辦法要求顧承宣來適應自己的節奏,同樣,顧承宣也逼迫不了她放棄自己的想法。
樸小菱想掰開顧承宣的手指,但是依舊沒用,他的力道太大了,樸小菱都感覺到自己的骨頭發出脆弱危急的咯吱聲。
樸小菱眼底的失望漸漸轉換,變成了另一種絕望:“顧承宣,你覺得這種相處方式,我們還可以呆在一起嗎?”
這是一個驚天雷,在顧承宣心裏炸開。他猛然鬆開手,看著樸小菱發紅的手腕,很快變成一片青紫,難以想象自己都做了什麼。等他抬起頭,看到樸小菱臉上的醫用繃帶,漸漸明白樸小菱所說的含義了。
樸小菱和自己在一起,寵愛是受到過的,那麼傷害呢?
看她臉上的傷口和手腕上的青紫,就能明白了。這隻是肉體上,心靈上所隱忍的部分,她從來沒表現出來,也沒說過,但不代表那些都不存在。
於是顧承宣在這一刻有了認知。
自己的性格太壞了,即使到了現在,也依然沒有改正。還是偏執,還是霸道,還是那麼強烈的自我意識,並著占有欲。
自己總是在傷害她。一次又一次。
顧承宣在瞬間大徹大悟,很多執念都被粉碎,然後內心落滿了刺傷人的碎渣。
顧承宣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因為要放手,這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顧承宣用手捂著自己的臉,很長時間之後,才放下來。他的嗓子幹啞,說出的話也低沉黯然,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才說出口:“好。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