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承宣這個時候，正握著手機，一腔翻湧的情緒不知道該怎麼抒發。
車子還在行駛，窗簾放下之後，看不到外邊的景色。封閉的空間，不受人打擾，但是還能聽到車子行駛的聲音，證明這世界還存在。這樣還好，讓人感到安全。
顧承宣有點沮喪。
他一貫自信自大，卻在樸小菱身上，頻頻感到沮喪。
因為關於她的很多事情，自己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做。做出來的事情，也總是錯，一錯再錯，最終會沒辦法挽救。
原本一頓飯吃得彼此都很開心，可是在最後，還是不歡而散。
今天的事情怪誰？顧承宣這個時候有點懷疑了。
對於羽嘉言，這是顧承宣心頭的一根刺，隻有樸小菱的手能撥動，並且隻要樸小菱伸手，就可以撥動。這根刺紮在肉裏，已經根深蒂固了，根本拔不出來。
顧承宣不覺得自己的質疑有什麼問題。樸小菱對音樂的追求有多強烈，顧承宣是知道的。而羽嘉言在音樂上的造詣，他雖然不懂專業的東西，但是看外界的評價也能清楚。
樸小菱現在是剛起步，她還在摸著石頭過河，會摔倒，會磕破頭皮，會被水流衝回來。她現在是最艱難的時刻，正需要有人來引導她。
羽嘉言是很合適的一個人。
他們以前在一起生活那麼長時間，羽嘉言了解她的靈性，能摸清她最適合的風格。羽嘉言以前就是她的老師，現在重新做回師生，很多默契是早就有的，根本不用再培養。
但是在師生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情感？
以前的樸小菱，對羽嘉言，肯定不隻是師生情那麼簡單。樸小菱自己也承認過，那是種很複雜的感情，摻雜的內容實在是太多了，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明。
這中間……會不會有愛意？
這種感覺真是不爽啊……
車子緩緩停下，迎賓替他打開車門。顧承宣還是坐在車上沒動，捏著手機也沒說話，沒有什麼吩咐，司機和迎賓個個噤若寒蟬，垂手站在旁邊。
阿蘭從公司裏邊出來，來到車門旁邊，張嘴先彙報工作：“科室資產盤點已經結束，彙報表剛剛交上來，我放在您的辦公桌上。另外——”
“去約一個人。”
顧承宣突然開口，打斷了阿蘭的彙報。
阿蘭：“約誰？”
顧承宣：“Molly。”
阿蘭一臉為難：“Molly那邊一直在約，但是她的行蹤很難找，難得逮住一次，她也不見陌生人。這個恐怕……”
阿蘭沒說下去，因為顧承宣一雙鳳眼清冷寒戾，斜睨而來，駭人的氣勢撲麵而來。
阿蘭立刻低頭：“我再去！”
顧承宣叫住他：“Molly的跟蹤不能放鬆，另外，先約季雁芸出來。”
季小姐？不是在外省巡演嗎？一時半會回不來吧？
不過這種話阿蘭沒敢再說，顧少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那一眼就夠自己記後半輩子，睡覺也不敢忘。
不知道前輩Ella是怎麼做的，居然能在顧少手下做那麼長時間，一定是很有經驗的。我到現在才做多久呀，我就覺得我要頂不住壓力了，好想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