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在顧承宣麵前一向隨意，沒什麼規矩。他自恃有才能，並且是顧承宣最看重的醫學方向，自然是要比別人多些驕傲在其中的。
顧承宣從來沒真正懲罰過他，以至於他隻是聽說顧承宣手段狠戾，從來沒有正麵體會過。
所以D更多的時候，是拿顧承宣當成朋友，可以隨便開玩笑鬧一鬧的。他跟顧承宣頂嘴的時候，也沒有一點危險的自覺。
顧承宣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生氣，眼睛都紅了。樸小菱看一眼他的神色，隱約覺得不好，他對D的忍耐恐怕已經到了極限了。
樸小菱忙湊過去，蹲在D的身邊，問道：“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顧承宣一口氣吊在半空中，轉眸看了看樸小菱。樸小菱剛好仰起頭，臉色慘白地和他對視，眉頭皺起來：“你很痛嗎？”
顧承宣的氣就緩和下來，慢慢呼出那一口，“恩”了一聲。
他身體放鬆下來，就不會對D做什麼了。樸小菱鬆了一口氣，跟著問道：“是哪裏痛？被石塊兒砸到了嗎？還是怎麼傷到的？嚴不嚴重？”
她是個小話嘮，囉嗦起來讓人根本沒辦法回答。
D還不知道自己剛剛躲過一截，低著頭把顧承宣的褲子剪掉，讓助理扶著顧承宣的腳，準備脫掉他的皮鞋。一邊做這些，一邊抱怨道。
“你說說你，怎麼就不能讓人省心呢！？見天受傷，哎呦我好不容易把你的腦袋治好了，你就不能愛惜一點你的身體嗎？這可是我的勞動成果！真是氣死我了！這身體有一半所有權應該屬於我的！這條腿就是我的！”
他嘟嘟囔囔，其實還是心疼顧承宣。但是表達的方式有點奇葩，讓人聽著不爽。
顧承宣問：“你說我的身體屬於誰！？”
D還是沒察覺，這個人在某些方麵簡直遲鈍得要命，尤其是碰到醫學上的事情，一頭紮進去之後，就再也顧不上周圍的環境了！
樸小菱覷一眼顧承宣的臉色，直接把D給擠到一邊去，扶著顧承宣的腳，說道：“我來吧！”
D叫了起來：“誒！？你做什麼！？你你你——”
D抬起頭，看到顧承宣的臉色，話就吞了下去，轉而變成：“你來就你來，我還樂得休息一會兒呢！”
D有點茫然，怎麼就又生氣了呢？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是不想別人給他脫鞋子？也對，這種私密事，當然是喜歡的人來做比較有情趣啦！
但是等等，這個時候還講究什麼情趣啊！？那隻腳都快要廢掉了好不好！
顧承宣整個腳踝都腫了起來，皮鞋本身腳背就窄，這個時候他一定是很不好受的。樸小菱輕輕試了一次，顧承宣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樣硬脫是會加重傷情的。樸小菱把剪刀拿起來，抬頭對顧承宣說道：“你稍微忍耐一些！”
她把剪頭的尖頭塞進去一點點，兩毫米的距離，用了很大的力氣，都沒有做順手。樸小菱一臉挫敗，回頭叫D：“還是你來吧……皮鞋太硬了，我剪不動……”
顧承宣呼出一口氣：“直接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