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宣傷口的線確實還沒拆,這才三天而已,感染期都沒有過去。他跟樸小菱兩個人吵了幾次,終於答應樸小菱,會在家裏休息夠五天,之後才會到公司去。
今天接到樸小菱的電話,他什麼都沒顧上,直接出門來了。
現在他還一隻手扶著樸小菱,而另一隻手上握著手杖,雙腳平穩地踩在地上,完全看不出異狀。
但可惜,奚銳利是知情的。
奚銳利當然知道,他要保持現在的氣勢,就不能暴露身體上暫時的缺陷。但骨頭折斷,這是很難掩飾的,他需要大量的精力去應對自己的傷處。還有一大部分的精力,他要放在樸小菱身上。
一個人就算再強大,他能開發出的潛能也不是無限的。整個人的注意力就隻有那麼多,用完了之後,就所剩無幾了。
奚銳利自認為,就算他在格鬥上處於劣勢地位,但現在的情形來說,誰比較吃虧還不一定呢!
更何況,樸小菱還在我手上,他敢亂來?
我肯定是不會真正傷害到樸小菱的,分寸我自己把握著,隻是流血的程度,不會再往下。但是顧承宣已經開始慌了,我看得出來,不管他再怎麼掩飾,他的眼神和肢體動作已經出賣了他。
他堅持不了多久的!
樸小菱就快是我的了!
很快很快,她就要跟我走!她自己也不會拒絕的,她喜歡小提琴,她還要保住自己的手,她一定會跟著我走的。
他們都不知道,我不會傷害樸小菱的。就像以前那些小玩意兒,每次我拿出來,都能嚇到一片人。但其實呢,沒有什麼危害,我不會做壞事的,隻是他們自己嚇唬自己而已。
對的,我不會做壞事。我喜歡樸小菱,我也不會真正傷害她。
現在隻是在嚇唬他們,是的,我想要帶樸小菱走,我沒有想要傷害她!
奚銳利進入瘋狂的自我遊說和安慰中,他把兵器用在喜歡的人身上,讓她疼痛,迫使她流血。他要找一個理由,讓自己相信,這個舉動是正常的,沒有問題。
但不管怎麼說,那都隻是自我安慰,他傷害了喜歡的人,這是事實。
顧承宣看他的表情越來越偏執,像是要進入某種癲狂的境地,心下暗叫不好。低頭看過去,果然嵌在樸小菱皮肉之中的金屬環,又深入了一些。
樸小菱把頭埋在顧承宣的懷裏,渾身顫抖,但是還是一點聲音都沒出。
說好了,忍耐一會兒,她就不會發出呼叫或者呻吟,不會影響顧承宣的判斷。
隻要再忍耐一小會兒,顧承宣會解決這件事的。很快就不會再疼了。
顧承宣把樸小菱拉出來,捏著她的下巴,讓張開嘴。
顧承宣低聲嗬斥:“別咬!”
樸小菱養著頭,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可憐地說道:“好疼。”
顧承宣深呼吸,幹脆回頭問奚銳利:“你想幹嘛?”
奚銳利:“扔掉你的手杖。”
“別——”
樸小菱一句話還沒喊出來,顧承宣隨手把手杖拋了出去。手杖落在奚銳利身後,連過去撿回來的可能性都給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