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小菱一直是有意識的,隻是覺得很疲憊,好像是睡了一覺,腦袋昏昏沉沉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又好像是一腳踩空了,她猛然驚醒,發現自己還在車上,車子還在路上行駛,很平穩。
她茫然地環顧四周,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因為是環形的,擔心活動之間會扯到某一個部位,還在紗布外加了固定。另一隻手上紮了針頭,正在輸血。
熱量好像都回到體內了。車裏邊的暖氣開得也很足,因為她半隻胳膊露在外邊,暖風也盡量往她身上吹。輕柔的風也並不幹燥,是經過處理的,帶著微微的濕潤感。
樸小菱愣了有一會兒,正常的邏輯思維能力才漸漸回來。剛剛……天呐!不久之前居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奚銳利怎麼會做出那麼低級的舉動和行為!?
他是被下降頭了嗎!?怎麼完全不像是他了!
真是瘋了!
不管他怎麼樣,樸小菱在車廂內看了半天,沒見到顧承宣,整個人就慌了起來。莫森倒是在身邊,很恭謹地坐在對麵,隻是在樸小菱看過去的時候,說一句“您醒了”,之後就是沉默不語。
好在這個時候還能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不然樸小菱還真搞不清楚自己是在誰的車上。搞不好昏迷的時候被奚銳利給帶走了,那可就太悲催了。以前自己能想辦法從顧承宣的老宅中逃出來,但在奚銳利手上,她還真沒把握。
奚銳利手底下的小玩意兒太多了,他整個人的行事風格就是很詭異的,根本沒有規律可尋。顧承宣有固定的作息習慣,一分一秒都不會有變化,隻要摸清了那些日常化的東西,就能找出一個漏洞。
但是奚銳利,從來就是想到什麼做什麼,走到哪裏就睡在哪裏。這麼隨機,根本不可能有機會下手的。
不過好在顧承宣足夠強大,沒有讓自己落在奚銳利的手上。
想到這裏,樸小菱心情複雜極了。一邊憎恨奚銳利,一邊又感激,心底對顧承宣的情意再濃了好幾分。
樸小菱問莫森:“你們顧少呢?”
莫森一板一眼地回答:“在後邊的車上。”
樸小菱往後看了一眼,可惜這輛車是全封閉的,後窗玻璃也貼上了,黑乎乎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莫森絕對是一問一答式的,樸小菱問什麼,他回答什麼,絕對不會超出問題範圍。
樸小菱無奈,隻好繼續問他:“停一下,我到那邊去。”
莫森:“距離比較遠。顧少吩咐,先送您回家。”
樸小菱覺得不太對勁:“他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莫森老老實實地回答:“骨頭錯位,現在D在重新手術。”
天……
要再來一次手術!?那一定是很嚴重的啊!
樸小菱坐不住了:“路上就要手術嗎?這麼嚴重?你讓司機停一停,我要過去!”
莫森拿出手機,撥了號碼遞給她。
樸小菱低頭看看,上邊顯示的是阿蘭的名字。什麼意思?樸小菱看看手機,又看看莫森,有點茫然。
他做不了主,讓我直接跟阿蘭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