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俱,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懼。
此話林楚淺一向奉為真理,深以為然。
屋內的氣氛曖昧繾綣,她抬起頭輕輕的推開他,眼神已恢複清明。
哭過一場的她鼻尖泛紅,聲音幹啞:“你走吧,莫要讓人看見了。”
當朝丞相出現在高府後院的女子閨房中閉門與她獨處,若是被人看見定是驚世駭俗的醜聞。
林楚淺就是再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不至於讓自己陷入那樣尷尬的事態之中。
更何況何長笙素有潔身自好的君子之稱。
“明日我在悅旦屏等你。”何長笙低頭去輕吻她的臉頰,語氣溫和帶著些許蠱惑人心的低沉。“你若是不來,我便隻能登門拜訪。”
林楚淺低垂眼簾,咬著嘴唇鼻尖微紅,好似被人欺負一般委屈可憐。
河長笙盯著她目光閃閃,喉結滾動,忍住想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淺淺,我等你。”
林楚淺低著頭沒有回答,見她還是不願抬頭,他隻能無奈的輕歎,帶著些許寵溺的捏了捏她的手心,不舍的起身離開。
望著地上的月牙色衣擺消失在視線之外,輕微的開門聲以後,她才終於放鬆了下來,抬起頭望去,隻見屋內空空蕩蕩,隻剩下她一人。
空氣中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她愣怔了很久才從混亂的思緒中緩過神來,隻感覺口幹舌燥,連忙起身到桌前拿起那杯已經涼透的茶水。
一束光線從屋外透進來,門被再次打開,緊張好奇的高子漓探頭探腦的說道:“阿淺,你們談的怎麼樣?”
林楚淺坑過很多人,也不是沒想過遲早要還。但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讓高子漓這個憨憨坑的這麼慘。
“你說呢?”她沒好氣的瞪了高子漓一眼,繼續喝茶。
高子漓自知理虧,腆著笑臉湊到她跟前,討好的拉著她的手說道:“長笙哥哥第一次有求於我,如何能不答應?再說了,我也不能看著你真的嫁到沈府去啊!”
“我嫁入沈府,不是更合你意。”林楚淺氣惱的說道:“這樣你不就能將你的長笙哥哥搶回來?”
“長笙哥哥喜歡的是你,我搶不回來了。”剛才何長笙走時那副模樣,高子漓從來都不曾見過。
那樣患得患失的感覺,和他以往的從容淡漠截然不同。
她不得不承認,無論她如何努力,最終能走進他心裏的也隻會是林楚淺一人。
高子漓或許不夠聰慧,但她不是容易糾結的人,看清楚想明白了,便會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雖然有點酸,但她覺得他們兩人在一起,也勉強算得上郎才女貌。
想到這裏,對著緩緩喝茶平複情緒的林楚淺,高子漓難得認真的說道:“阿淺,長笙哥哥對你用情如此之深,你為何還要避著他?”
“你不會懂的,阿漓。”林楚淺放下茶杯,仔細回想起今日的事情隻覺得心有餘悸。“其實我有點怕他。”
“怕?為何要怕長笙哥哥?”高子漓疑惑。“他對你這麼好。”
“他就是太好了。”
今日之前,林楚淺以為隻要避著何長笙便能相安無事,可她高估了他對她的耐心,也低估了他的心機。
她早該知道,原文中對女主表達出極大占有欲的男二若是能輕易地放手便不會那所謂的囚禁情節。
剛開始她怕自己突然消失,兩人落的一場空,現在她卻隱隱有點害怕何長笙的強勢霸道,一不小心自己可能就失去人生自由。
嘶——她好危險啊!
現在溜還有用嗎?
可是她又能躲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