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日,平安無事。
何長笙出行時,甄尤溟在城門相送,君臣情深意重令人動容。
文武百官夾道歡送,林楚淺不想去湊熱鬧,便在城外的涼亭上等候。
其實她原先想躲在林府裏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結果南山送來了兩個地瓜,吃了人家的東西總會有些沒出息的。
她思來想去,決定還是來送他一程。
今日陽光明媚,微風迎麵而來,令人神清氣爽。
林楚淺隱隱聽到車馬的喧囂,不待她起身香果便興奮的喊道:“小姐,何丞相來了。”
“……你小聲點。”臉色微紅的林楚淺輕咳一聲,假裝若無其事的起身,低頭望向腳下蔓延的道路上的大隊人馬。
有護送糧草物資的官兵,有眾多隨行的百姓,還有一輛顯眼的馬車在隊伍的前方引路。
林楚淺有些失望,原以為他是騎馬離開,卻忘了其實他是文臣,出行自然是坐馬車。
隊伍浩浩蕩蕩,好不熱鬧。
想來是為了照顧隊伍後方的老百姓,所以馬車行駛的速度很慢。
心裏突然有些鬱悶,照這個速度出發,不知何時才能到達,也不知他得到何時才能回來。
就在她以為此次隻能目送他的馬車遠去的時候,突然空中劃過一抹月牙色的身影,隨後隻見他翻身上馬,迎著風朝她馳騁而來。
風揚起他的衣袍,豔陽落在他身上熠熠生輝,急促的馬蹄聲如同心跳一般,深邃的眼眸裏滿是笑意。
林楚淺見他策馬直奔自己而來,望著陽光下清逸雋雅的他,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周圍的一切聲音都淹沒在他的馬蹄之下。
“淺淺。”
何長笙欣喜的下馬,走入亭內便拉著她一同坐下,一路急馳的他呼吸有些不穩,喘息著將她摟入懷裏。
香果默默的別過頭為他們把風,她抬起頭望著刺眼的陽光,心裏隻感歎了一句,今日天氣真好,她有點想狗子哥了。
“原以為你不會來送我。”何長笙低聲在她耳邊說道。
他嗬出來的風掃過她的耳邊,隻讓她覺得一陣酥麻,臉色頓時潮紅,她下意識捂著自己的耳朵。
“我隻是剛好路過。”
她小聲的嘀咕,好似撒嬌一般。
何長笙輕笑,如何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她慣來如此,他早已淡然。
摟著她的腰肢,何長笙將下巴輕輕的放在她的肩膀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從低處吹來的風襲來,衣擺微揚,發絲互相纏繞在一起,畫麵靜謐而美好。
貪圖著此時的美好,何長笙微微收緊手,低頭淺吻著她的臉頰。
“淺淺,等我回來。”
林楚淺心慌意亂,對他的親近依舊不知所措,她咬著嘴唇,壓下心頭的悸動,輕輕的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嗯。
下方官道的隊伍已經逐漸遠去,縱然不舍,何長笙還是起身,將她的手扣緊了幾分,他低著頭將她的發絲撩到耳後,俯身溫柔而深情地在她的額頭落下微顫的一吻。
聲音有些低啞,喉結下意識的滾動。他說:“我走了。”
林楚淺胡亂的點頭嗯了一聲,麵紅耳赤的低著頭,白皙的肌膚上燒紅了一大片。
實在沒出息啊!她暗暗罵自己。
何長笙對她這種逃避式的行徑頗為無奈,不滿的捏了捏她的手心以後,甚是不舍的轉身上馬。
拉著韁繩,他回過頭,發現她還是低著頭看著腳尖,他無奈的說道:“淺淺,你真的不想看我最後一眼?”
林楚淺隻覺得這話非常不吉利,生氣的抬頭連呸了好幾下,抬頭惱羞成怒的說道:“什麼最後一眼,你,你又不是去打戰,幹嘛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好,是我不對。”何長笙忍俊不禁,見她嬌豔欲滴的麵容隻覺得心癢難耐。
真的好想把她帶在身邊,永遠都不放她走。
這樣的想法從腦海一閃而過,他的眼神不由沉靜了下來,唇角上揚,望著她滿是溫柔和寵溺。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話落,他揚鞭而去。
林楚淺愣愣的望著他的背影,嘴裏忍不住喃喃:“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