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淺內心泛著壞水,麵上卻跟著香果愁眉不展,好似真的為她的終生大事擔憂不已。
其實她就是小心眼的想報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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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道凱旋乘騎入,看君走馬見芳菲。
城外浩浩蕩蕩的隊伍揚起了一陣風沙,整齊的步伐與馬蹄聲相得益彰,數月前滿懷熱血與期待匆忙上路的少年們借著平安歸來,隻是當時稚嫩懵懂的麵龐被戰爭的鮮血洗禮過後紛紛染上了一絲殺氣。
軍容齊整的隊伍前方,坐在馬背上的林斐澤肅殺之氣最盛,他身穿戎裝,麵無表情,臉上的短須挑了幾分沉穩與滄桑,望著夾道歡迎的老百姓,他神色淡漠,並與明顯喜色。
那個曾經恣意瀟灑的少年終究還是沉澱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成為了能讓外族聞風喪膽的神威將軍。
一如所有人的期望,也如他自己心中所願。
凱旋而歸的大軍風風光光的重回都城,老百姓熱情高漲,紛紛在人群中尋找熟悉的麵孔,一時幾家歡喜幾家憂愁。
林斐澤坐在馬上,隻見城門沒有林府的身影,心下微動,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帶領著諸將進宮叩見陛下,後者甚是欣慰感歎的讚賞慰問了一番以後,原想設宴款待,卻被林斐澤推辭,隻說此次戰事勞民傷財,能得勝歸來算依仗全軍上下齊心協力才得以重奪城池,擊潰敵軍。若是非要設宴,還是將賞給軍中的眾多弟兄吧。
甄尤溟連連稱好,心中不由對林斐澤刮目相看。眾人皆以為他得勝歸來,定是居功自傲,沒曾想他卻如此低調謙遜。
他對此甚是滿意,連忙下令犒賞三軍。
林斐澤在宮中回來以後,也沒有直接回林府,而是在宮門外突然轉道不知去向。
林府大門口眾人翹首以盼,等了許久也未見蹤影。
衛寧蘭抱著林寧契不由擔心:“大少爺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還在宮裏沒出來?”
老管家連忙拱手解釋:“回夫人,剛才前去打探的下人說了,大少爺半個時辰前就已經離開皇宮了。”
“那怎麼還沒到?”
林品契輕摟著衛寧蘭,輕聲安慰道:“別擔心,興許是路上有什麼事耽擱了。”
衛寧蘭心想可能真是如此,便忙笑著點頭。
林楚淺見著毫無動靜的大門,不由蹙眉沉思了片刻。
林斐澤半個時辰前就已經出了皇宮,按理說走路回府也該到了,怎麼還沒出現?
他會不會今日不回府了,抑或者,他迫不及待的去尋何人了?
想到何明珠那日直言不諱的說她也喜歡林斐澤,林楚淺突然領悟,連忙上前讓府裏的人散了。
“阿哥想來不會那麼快回來,我們還是回屋裏坐著等吧,你們不嫌累,弟弟還嫌累呢!”
原本興致勃勃的眾人掃興散場,林品契扶著衛寧蘭一同回到屋內。
剛坐定,衛寧蘭便連忙問道:“阿淺,你說大少爺他是不是不想回來?”
“應該不是,他大抵是去見什麼人了。”
林楚淺坐在椅上無聊的勾著自己的頭發,剛好下人端了茶水上來,她拿起來喝了一口,隻嫌棄那味道遠不如清秋。
自從知道那清秋來之不易後,她便不大舍得喝,常常是隔三差五饞的不行了才拿出來泡上幾杯。
即便是這樣,那茶葉也越來越少,眼看就要見底了。
她揭開茶蓋,望著裏麵有些渾濁的茶湯,心裏想著不知他何時才能回來?回來以後不知能否有茶葉再給她?
“阿淺,這茶有什麼不妥嗎?”衛寧蘭見她望著茶湯出神不由問道。
林楚淺搖了搖頭,放回杯蓋將茶放回桌上。
“你說大少爺可能是去見什麼人?”衛寧蘭追問:“什麼人能如何重要,讓他一回來便想見到。”
“是啊,什麼人能如此重要呢?”林楚淺眨了下眼睛,笑的頗為狡詐神秘。
衛寧蘭甚是疑惑,轉過頭與林品契對視,發現對方也是一無所知。
見他們兩人摸不著頭腦,林楚淺輕笑,隻說:“也許過不了多久,府裏就要辦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