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像是想把他生生吞下去一般的表情。
突然之間謝棋的身子就撲了過來,秦炎以為謝棋要打他,還沒來得及躲開,整個人就被他壓在了河岸上。
“你他媽要走?你怎麼不問問我答不答應?”謝棋狂吼著扯著他的衣領,“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長的時間來說服自己?你知不知道我以前想起同性戀幾個字就他媽想吐?你現在說跟我沒關係?那我們以前做的事算什麼?啊?算什麼?!”
秦炎恍惚的被謝棋提著衣領,目光沒一點焦距的看著謝棋。他隻看到那雙眸子裏,狂怒背後深深的悲哀。
秦炎的心就像被紮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形容的裂痛,就像一把錐子,殺人不見血。
我想是偶爾難免沮喪
想離開想躲起來
……
孤單的想象寂寞的逃往
秦炎終於也吼出來:“我問你又怎樣?你說不要我走又怎樣?你能保證我一定能考上研?你能保證我畢業後能找到好工作?你他媽能保證將來不會跟女人結婚?你能嗎?你能嗎?你現在說喜歡我,不在乎自己是同性戀,將來呢?謝棋,我他媽從來都信不過你!”
隻憑自己高興就下決定,說喜歡他時是那樣,後退逃避時是那樣,如今說要和他在一起,他拿什麼相信?他拿什麼賭上自己一輩子?
大粒大粒的雨滴砸下來,兩個人都被淋得渾身濕透。河岸上沒有一個人,隻有風聲夾雜著雨點,暗沉沉濕淋淋無邊無際的黑夜。
一陣涼風吹過,謝棋突然放開手,站起來,秦炎也爬了起來。
謝棋麵對著河麵,秦炎站在他身後。
“我現在跳下去,你會跟著跳嗎?”
秦炎茫然的看下去,河麵上泛著微微的漣漪,深而且黑,仿佛不見底。
曾經他也這樣跟在謝棋身後,在看到他跳下去的時候,不顧一切的跟著往下跳了。那時候馬上要高考,他因為這一跳,發了高燒,考得一塌糊塗。
原來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麼?
秦炎說:“我不跳。”
他為什麼要跟著跳?謝棋又不是不會遊泳。而且他跳下去幹嗎?自殺嗎?
謝棋的嘴角勾起一絲笑,看不出意味的笑,像嘲笑,又像是無奈。
下一秒,謝棋已經抱住秦炎,奮力往下一躍,秦炎在極度驚慌中還來不及尖叫,整個人就被冰涼的河水淹沒了。謝棋死死的抱著他,嘴唇貼住了他的嘴唇,秦炎的手條件反射般摟在謝棋的背上,他的腦子也像進了水一樣,沒有一點思考的餘地。
如果謝棋就這麼讓他淹死了……
秦炎的臉沉在水下,閉著眼睛,想笑。
謝棋恨他到了這種地步嗎?恨不得淹死他?那他也是逃不過的,蓄意謀殺,一命換一命。
最後,秦炎被拖上了河岸。謝棋站在他麵前,低頭看著他。
秦炎已經沒力氣開口說話。
他們隻是無聲的彼此凝視。
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完美,我也知道有些東西,碰不得,莫若遙望。可是預知到失去時,後知後覺的痛才會襲來。
沒有什麼是絕對安全的,在你完全看得到未來之前。
有人勇往直前,有人害怕退縮。
你不知道你會選擇哪樣。
謝棋兩天後就回了學校,隨便掰了個理由。
或許他們真的就這麼完了。隻是當初趙菁以同樣的理由離開他時,他遠沒有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