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段(1 / 2)

節骨眼上也不得不要利用父母的人脈,請人吃飯,陪人笑臉,不露痕跡的將對手一一擊倒,最後終於確定得知自己爭取到了留校名額。

他像打了一場長長的戰役,累得精疲力盡。恍惚中察覺,大學四年,就象是打包青春最後一次性甩賣,再不久,他就要被清倉處理出去了。

離開大學,就像是刑滿出獄,自由是最好的,你期待著從一個牢籠飛奔到廣闊的天地,你不知道外麵是不是個更大的牢籠。

麻木在床上躺了半天,秦炎像隻蟲子一樣的爬起來,從褲兜裏翻出手機。

沒有未接電話,再看短消息,也都是些無關緊要或者可回可不回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

他想聽到一個人的消息,哪怕隻是片言隻字也好。

手機裏傳出一個柔美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秦炎呆住了,顫唞著又撥了一次,還是空號。他想謝棋換手機號了嗎?終於不死心的打到了他家裏,謝棋的媽媽說,是啊,他手機摔壞了,換了號碼,你等等我去找他的新號碼——對了,他上研了你知道麼?

秦炎機械的聽謝棋的媽媽報了一串數字過來,手機在手心合上,最後被遠遠的扔開。

他沒有記下那串號碼。

沒有了,機會沒有了,連開口問候一聲也不用了。

他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秦炎畢業前,他們全係聚餐,抬了不知道多少箱啤酒上來,每個人輪番的敬酒,就連平日裏最矜持的女生也一個個喝得滿臉通紅。

有喝醉了的男生開始耍瘋,奔到所有人都知道他一直喜歡著,卻死活不敢開口的女生麵前,醺醺的說:“你能跟我喝一杯嗎?”

那個女生站起來,二話沒說的喝光了杯中的啤酒。

男生赤紅著雙眼,盯了那女生良久,兩滴眼淚擠了出來,也一仰頭,把杯中的啤酒喝了個底朝天。然後就一頭栽在了桌子上,號啕大哭,沒有一點形象。

沒有人上去勸他,大家紅著眼,都在拚命的喝。那個女生手裏握著空酒杯,隔著幾桌子的人群,望住秦炎。

是倪雁。

秦炎在人山人海的背後,向她微微舉了舉杯子。倪雁端起酒瓶,往自己的杯中加滿了酒,泡沫全流了出來,順著她細細的手腕滑下去。

她用唇型向秦炎說了句“goodbye”,低頭喝光了杯中的啤酒。秦炎知道她預備七月末就去沿海城市的一家大公司就職,就像電視劇裏麵演的那樣,從此後過上所謂白領麗人的生活。

他和她,終究還是擦肩而過。

於是隻能一杯見底。

25

畢業後,秦炎順利成章的留校,做助教,教非專業係學生的英語。認認真真兢兢業業,備課講課出考卷改考卷,並且開始存錢,漫無目的,為以後不可預測的生活。

辦公室裏熱心的大姐開始積極的為他介紹女朋友,高矮胖瘦,各類職業。秦炎推辭不得,隻好一次次赴約。每次見麵前都想,如果這個還可以,不如就幹脆的談一場戀愛。可是每次見了麵都覺得不是這個,或者臉型不喜歡,或者聲音不喜歡,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也統歸一句話,沒感覺。

他媽媽就罵他:“實在沒交過一個女朋友的,怎麼還這麼挑剔?你以前那個大學女同學樣樣都好,你也沒看上,挑肥揀瘦的,小心將來一個都沒有!”

秦炎不回嘴。

他媽媽又說:“是不是心裏其實有喜歡的,所以哪個都看不上?如果人家已經不在了,就早點死心!當追的時候不追,這時候開始癡心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就你這麼個挑法,耗得起幾年?”

秦炎說:“我沒有……”

他媽一把打斷他:“你大學四年就沒一個喜歡的?時常看你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講電話,跟誰呢?”

秦炎低著頭從他媽媽身邊走開,進了房間,關了房間的門。

跟誰呢?跟誰呢?

他無法回答。

謝棋從大學畢業後,就一直沒有回家。秦炎時常在謝棋的父母過來他家串門子時聽到他們抱怨說,怎麼可能就那麼忙?連著幾個假期都不回來——今年過年再不回家,他就死在外麵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