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妡還是給媽媽發了條消息，“媽，最近有一些糟糕的事，我可能會有些任性，抱歉。”
沈可毓正因劉文媽媽的事擾心，回道，“隻要在可接受範圍內，媽媽都支持你。”
她聽朋友說，備考的孩子情緒越來越多了，要麼就是有些關注考生的貼子，別人說孩子的壓力需要適當的發泄，一味壓抑隻能適得其反，讓她也難安起來了。
“許邯？”
“老師好，老師再見！”
剛下車，遇著一位任課老師，以上是許邯的回應。
到了教室，蘇妡伏在課桌上笑，這行為豈止是任性。
中午，柳淵如期而來，還是到教學樓來了。還未放學，不少人已對這位溫柔敦厚的小哥哥拋來目光，得體的西服更顯彬彬氣質。
許邯說，周斌行動不便，幸苦他來接一下，柳淵和門衛打了招呼，就進來了，如此輕鬆，他也是挺捉摸不透。
劉文隻瞟一眼，馬上垂下了頭，昨日許邯與周斌的對話，已通過其他同學得知，她有心理準備，可此時還是心火漸燒。
柳淵並不知劉文的班級，闊步到（7）班，在走廊裏靜候。
“這裏！”剛放學，蘇妡在座位上喊，柳淵點頭示意，待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才進來。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吃飯我就不去了。”周斌端坐在座位上，雙手還捏著書頁。
不為別的，許邯要見他大姨夫，就是明白過來了，他深知許邯不是個軟乎脾氣，當天得知大姨夫經人授意去撞許邯後，他就和家人發了一通火，為了那點錢，做事完全不計較後果。現在好了，他和柳淵之間純屬意外，許邯能信？
也是深知許邯的脾性，他也加入了這場計劃。可眼下許邯要針對他，那個人壓根不出麵幫一下，有種被賣了的感覺。
“是我們請你吃飯，不耽誤多久，到時也會送你回來。”柳淵言語藹然。
周斌低著頭，眸子滾動不安，“那就更不麻煩了，一點小事，劃不著。”
“別推辭了，走吧。”
對柳淵伸來的手，周斌無法忽視，也不能接受。
“吃頓飯而已，順便問一下你姨父，跪一下值多少。”許邯在門口說。
眼下教室裏還有未去吃飯的，走廊下多的是路過的，瞅著這一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都說高三下學期兩極分化嚴重，但這也忒駭人了。
“你說的那件事我不知道。”周斌的指尖掐緊幾分，薄薄的紙頁被壓出深深的痕跡。
“李廷寅你知道吧？”不待周斌做出反應，許邯又道，“不是他不來幫你解決，他根本就沒想過給你留條後路。”
周斌的手鬆了，紙張失去提攜的力氣，發出墜落的微響。許邯的音落之後，教室裏靜極了，如冰封的寒山幽湖。
蘇妡安坐旁觀。
“你想清楚，今天去吃這頓飯，帶上該帶的人，話攤開了說，還是等著做犧牲品，”許邯步子輕輕，俯身貼近蘇妡，“走吧。”
三人同行，引來無數視線。
劉文與同班同學走在一起，她剛才過分焦急的催同學快些收拾，擔心碰上柳淵。偏偏，同學磨磨蹭蹭的，這會兒出來便撞見了。
春風，鋪滿了溫柔，可在吹拂麵頰時，冷卻了。那股涼寒，侵擾著血液，冰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