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醫院,李芬頹坐在走廊裏,她現在才打電話給沈燕燕。
“喂?”
開口,連媽都沒叫,但李芬已無暇與她計較了。
“來中心醫院。”李芬說完便掛了。
“那麼大醫院,也不說具體點!”沈燕燕一邊煩躁與清夢被擾,一邊抱怨。
許邯和蘇妡先到的,遠遠就眺見集頹喪、哀戚、悔恨、惱怒於一身的李芬,手術室前挺清靜,李芬聽到腳步聲,扭頭睇眸,仔細辨認了來的是兩人後,激動的扶牆站起,踉蹌而來。
她衣服上、鞋上還有幹掉的血漬,原本手與臉、頸處在抱沈小濤的時候也沾上了,護士貼心的為她擦拭幹淨了。
見麵還未言語,李芬撲通跪倒在地,要不是蘇妡雙手撐扶了,她應該就伏地磕頭了吧。
“求求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李芬的言行引得過往的醫護人員紛紛顧看,一個中年婦女對一個小女生下跪,又聲淚俱下的哀求,不知道的還以為蘇妡是什麼惡人呢。
“我們來就是要幫你們的,舅媽,你這樣是什麼意思?您女兒才以這招威脅過我。”蘇妡聲線清亮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懂事,你別和她計較......啊不,你怎麼和她計較都行,但那都不關小濤的事,小濤不能有事啊......”
此時此刻,女兒可算是讓李芬失望透了。
“好,繳費單呢?”
拿到李芬毫不猶豫遞來的繳費單,蘇妡心中不悅又無耐地長吐一口氣,許邯二話沒說,牽著她去了一樓的繳費處。
“抱歉......”
晚上開放的窗口有限,前麵還有兩人在繳費,蘇妡捏著幾頁薄紙,看著寬曠大廳的暗處。
“說什麼呢?”左後側的許邯,握緊了她的手,稍微靠近了一點。
“這麼多麻煩事,都是因為我......”
我字還沒完全說出,便被他截斷了,“關於你的事沒有麻煩一說,都是為了讓我們更親密而已。”
他總是很自然的說出感人的話。
處理完一切手續之後,沈小濤還在手術室,沈燕燕仍未到,李芬還催了一次。
“舅舅呢?”等待了半小時有餘,始終不見沈召平的影子,蘇妡才問的,畢竟作為一個父親,自己孩子生命垂危,他不出場實在不合情理。
哪知這句話一問出口,李芬忽然渾身抽顫起來,泛白、發幹的唇瓣明顯的抖動著,“他......他死了。”
就算爭吵時各種咆哮和口不擇言,冷靜下來,夫妻之情並未完全泯滅,特別是聯想到此後的人生,李芬的悲慟難以抑製的流露出來。
蘇妡聞言心下一緊,水眸瞪大,還有幾分不敢相信。
李芬看到被疾馳的轎車碾壓過的沈召平時,也是覺得在做夢,她甚至都沒注意那輛車有沒有違章,還是沈召平的動作幅度太大了,導致別人避讓不及?
好在沈小濤在雙肩背包被撕扯掉之後,隻是被撞飛了出去,並未發生碾壓,否則情況也可能和沈召平差不離。
“你說什麼?!”
沈燕燕的聲音乍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