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仔細一想，也沒什麼好羨慕的，他們之間是悲劇。而自己，就算一廂情願，還是能與他朝夕相伴。這對他是一種折磨吧，可對她卻是一種恩賞。
“蕭雅，我以為你和我過著同一種人生，我們會真的感同身受。”
柳淵的話戛然而止，後麵是綿長的失望，無聲，無尾。
他是在問她為什麼偏離了路線嗎？蕭雅張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錯全在我，我也不想辯解，你現在回家去向伯父伯母坦白原因，解除婚約也好，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啪！
這次，截斷柳淵言語的，是蕭雅怒紅眼睛的一巴掌。
“抱歉，讓你以為我是在低聲下氣的求你了，我是以你未婚妻的身份告訴你，你的一言一行不止影響著柳家的聲譽，還有我蕭家，你可以不顧自家，但是別拖我們下水。解除婚約，你憑什麼？”
仰目望去，蕭雅斂起眼中的淒然，她從始至終都不是愛低首下心的，因為怦然心動，已經模糊了自己的脾氣。
一巴掌和一段話，令柳淵有些恍然。
就算他讓蕭家提出解除婚約，自己的所作所為不也是給蕭雅帶去了肮髒汙穢嗎？是要讓所有人都嘲笑蕭雅退婚的緣由是未婚夫心屬他人，又宿娼嗎？
無疑都是在打蕭雅的臉。
自陽台而來的一陣風，從徐徐溫輕，到蓄積的力量噴薄，砰的一聲吹關了無所依持的半開的門。
“我和她們什麼都沒有，我會去澄清的。”
好似因借了風的力量，柳淵的話也堅定了許多。
那日許邯忽然來電說讓他送蘇妡，他就猜到蘇妡是看到什麼了，許邯才來試探他的口風，他當時還有種冤屈感，因為什麼都沒做，不過是遇見一個熱情的女人。
不過是心中剛生出要放開約束的想法。
可最後令他堅守的是，回想起劉文給他的那一巴掌。
那個讓他衝動又失控的女孩，用她的眼淚洗褪了他們的愛情。
蕭雅微微一笑，未言語，瀟然離去。
許家，傍晚的天色極美，濃鬱的橙紅色霞雲，堆積在西垂的天幕，夕陽終於不堪重負，墜落而下，白日裏嬌嫩的綠與色調淡雅的建築，全沉浸在霞光裏，溫柔又壓抑。
蘇妡在東側花園的秋千上，等到了回來吃晚飯的陳姝音。
兩人的晚餐，稍聊幾句白天的事，陳姝音順便說換掉賀姨的建議，蘇妡沒意見。
剛放下碗筷，宋映萍來電話了，蘇妡去接的時間裏，陳姝音去看了點消息。
宋映萍告訴蘇妡她換了新住所，程楊、薛凱十分熱心的幫她安置的，半天時間就收拾妥當了，她十分感激等等，也邀請蘇妡有時間去坐坐。
掛斷電話，保姆來說陳姝音在書房裏，讓蘇妡過去。
陳姝音的書房在三樓，和琴房挨著，蘇妡快步過去，敲門入內。
“認識新朋友了？”陳姝音似隨口一問。
“就是那位宋映萍，人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