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繼續道:“童兄,你給我一句實話,這事幕後之人……究竟是不是你?”

童僖沉默,無言以對。

良久,簡潼一聲歎息。

沒有回答,便是承認了。

簡潼開口道:“童兄,自我入朝以來,你便待我格外親厚。從前你暗地裏幫我,我都知道。”

“然而你我終是各位其主,況你從前所做那些事,我本就萬萬不能認同。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

“如今此案已有進展,更會在朝中掀起軒然大波。即使你也牽連在內,我亦不會收手。”

“若是因此,帶累童兄……我先在此向童兄謝罪。”

說罷,簡潼深深一揖到地,也不管屋中人看不看的到。

屋內兩人均是默然。

簡潼仍深深躬身,隻想到自己初來瀲京,人地兩生,又適逢瑞王率大軍出征西南,隻留自己與張冀長二人留守瀲京。

張冀長待他自是如親兄弟一般,無處不關照。然而新科探花入朝便身居高位,自有人妒忌猜嫌,自己又過於剛直,還得罪了在朝中當權的袞王。

想起那次被綁架之事,時隔數月,他仍是心驚。

在這樣的處境下,是童僖幫了他。

不管他麵上如何冰冷,如何嘲諷,終究是他會對自己出言示警,會挺身相救。

書齋偶遇,也是他安撫自己,並囑咐自己何處該著意,何處應小心。

而對自己將要成親之事,他也是真心相賀。

雖各侍其主,然而童僖卻從未加害過他,也未防備他。就連這童府也是任他出入。

然而自己就要親手將他送入牢獄之中了。

簡潼隻覺對這外表陰冷的公公有種說不出的親切之感,想到他就要被自己治罪,突然心中不舍,話便衝口而出。

“童兄,其實自你我初見,你便待我不薄。我……不知為何,我總覺跟你格外親切。”

“為何你我一定要走到今日這樣的地步?”

“童兄,袞王心懷不軌,路人皆知,當今天子雖年幼,但文韜武略,處事決斷,不失為一代明君,又有瑞王殿下在旁輔佐,假以時日,袞王必敗。你若一直跟隨於他,助紂為虐,終究也不會有好下場。”

“若你能棄暗投明……離了袞王,我定會拚全力保你!”

屋內童僖低垂著頭,默然不語。

張冀長看著他,白皙的頸子垂著,聽著門外簡潼的聲音,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突然冷哼一聲,下-身重重一挺。

“啊——!”

童僖倏然受此攻擊,一驚之下,不由驚叫出聲。

屋外簡潼聞聲,忙問道:“怎麼了?”

童僖咬牙吞下呻[yín]聲:“沒……沒事……”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簡潼關切地道:“可有大礙?”

“……無妨。”童僖艱難地吐出兩字,又被身後劇烈的衝撞頂地說不出話來。

月光如水,照著這清冷的小院。

簡潼手撫著門,隻覺對屋內那人的關切之情充溢於胸,連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童兄……我初見童兄便覺格外親切,不管外人如何說,我是知道你的。我知道你其實並不像表麵上這樣……這樣……”簡潼越想越覺異樣,不由自主地伸手覆上胸`前,夏日衣衫單薄,那枚銅鎖片正安伏於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