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吻著一麵壓製住他,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不想童僖變掌為刀,反切向他手掌,另一隻手上翻,去抓他扣住下顎的手。
張冀長這才記起懷中這人其實身負武藝,並不如從前般任自己隨意欺淩,隨即用身子緊緊壓製住他,一麵仍狠狠吻著,一麵手掌翻轉,兩人竟較量起來。
口中傳來血腥味,顯是已被咬破,而手下幾番糾纏,卻更是心驚,不想童僖功夫極好,自己若不是力氣頗大,竟討不得好去。
而童僖想必是不願糾纏,用力掙不開壓在身上的人,手上又製不住他,便反手一掌,狠狠切在張冀長腰間。
正是之前受傷之處。
張冀長登時一聲慘嚎生生吞進口中,再無色心,伸手捂住腰間翻身滾到一邊。
他雖已休養了些時日,可傷勢仍未痊愈,又冷不防受此重創,疼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
童僖用手背擦擦唇角,也是呼呼喘著氣,冷冷瞪著張冀長。
此時,車子又是大大地震動一下,變了傾斜的方向,想是已過了坡頂,正搖搖晃晃下坡而去。
童僖冷冷瞪著張冀長,聲音低沉,怒道:“你發什麼瘋?”
張冀長麵朝下趴在車廂裏,蜷曲著,緊捂著傷口,咬牙不語。
童僖見他這樣,隻抿著唇,沉默片刻,才又開口,聲音不免放緩了些:“你到底發什麼瘋?為何……為何這般?你不是不知,你屬瑞王,我屬袞王,現在袞瑞二王幾乎已撕破臉,二王難免一戰,你我各為其主,本就是敵非友!”說著說著,聲色漸厲,一臉憤然。“從前便算做是逢場作戲,也隻是彼此發泄怨氣而已。而後……自此之後,我們總要互相爭鬥,不死不休,你還不知麼?你真的不知麼?”
說到最後,那總是冰冷傲然的臉上竟是滿麵淒然。
張冀長默默不語,隻拿一雙眼睛牢牢盯著他,神色沉沉,看不出是何心思。
看著他臉上不複平時的冷傲木然,滿麵淒然神色,惶惶悲色。張冀長張了張口,卻無話可說。
他說的,都對。
可還是放不下,猜不透,看不穿。
腰間仍疼著,張冀長趴伏在地,看著對麵那人。
想抱緊他,卻根本不知如何接近。
無法接近。
車廂裏一片寂靜。
此時馬車卻陡然劇震,緊接著四周人喊馬嘶,亂作一團。
車中二人心頭均是一震,心知外麵必有變故生!
35、第 35 章 ...
外麵亂作一團,喊殺聲震天。
車廂內二人齊齊變色,對望一眼,張冀長翻身而起,撩起簾子,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跳下車一看,頓時大驚。
隻見車隊已剛下了半度坡,四麵林子中衝出許多賊人,手執兵刃衝殺而來,來勢洶洶,見人便砍,下手毫不留情。
押送銀兩的禁衛軍一時不查,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轉瞬之間便被砍翻了六七人。
這五十名禁衛軍是張冀長親手挑選的精銳,反應過人,一見勢頭不對,慌忙從車中抽出兵刃反擊,抵擋住賊人第一波攻勢。
然而砍翻幾人,後麵竟又有更多賊子衝上來。
張冀長向遠處林子中望去,竟又有更多賊寇衝了上來。
來人都是山賊打扮,手中刀劍明晃晃閃得人直眼花,個個凶神惡煞,雙目圓睜,麵容猙獰,口中呼喝著,喊殺聲震耳欲聾。氣勢騰騰地奔來,騰起煙塵,遮天蔽日,足有五六百人之眾。
張冀長心登時就涼了,暗叫一聲不好,隻怕這二十萬兩銀子是保不住了。
此時童公公也從馬車中走了出來,看到這情景,也不由皺眉。
一路護送的禁衛軍極是勇猛,且均是驍勇善戰之輩,無一不是以一當十之輩,手起刀落,奮勇拚殺,不一會兒,地上便躺滿了賊寇的屍體。然而無奈來犯賊人太多,一個倒下去,後麵便又有人補上來,砍不盡,殺不絕。
亦有賊人衝到馬車這邊,張冀長拔出腰間佩刀,一刀劈下,那人半邊身子軟軟倒下,鮮血四濺,當場死去。
童公公也隻情勢不妙,大喝道:“張冀長!你快去前麵!千萬護衛好那些大車!”
張冀長回刀又砍翻一名賊人,此時童公公隨侍的小太監小福子抱著頭逃了過來,嚇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口中嗬嗬做聲:“公……公……公公……”
張冀長揪住他領子,一把甩上車:“跟著你主子,老實呆著!”
童公公見前方殺做一團,禁衛軍眼看就要抵擋不住,心急如焚,一推他肩膀,急道:“你快去護著那些大車!那二十萬兩白銀不能有失!”
張冀長無奈,左右看看,揪住一名禁衛軍,衝著他大吼道:“你呆在這兒!就算丟掉性命不要,也要護衛童公公安全!他要有何閃失,我拿你是問!聽到沒有!”
那名禁衛軍已然負傷,渾身是血,仍是甩著手中大刀,一麵砍殺敵人,一麵大吼著稱是,張冀長這才回頭看了童公公一眼,咬咬牙,向前麵那幾輛大車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