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現在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是吧。我叫你坐著，你就給我坐著。”看著林立，老人麵色一正，低喝一聲道。話音雖然有氣無力，卻讓林立的身體猛的一震，收住了向房外走去的腳步。
“大夫說你會好的，你要相信大夫的話。”林立轉身看著老人，努力的想要勸服他。
“小子，人的生死，不是大夫說了算的。我已經老了，早就到了可以死的時候了。我之前一直拖著，就是因為你小子還沒辦法獨自在這世上活下去。現在你已經可以活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老人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緩緩開口道。
“我哪裏可以活得很好，你不是說我還沒有得到你的真傳嗎？你……”
“你給我住嘴，現在，聽我說，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老人瞪了林立一眼，林立隻能頹廢的坐回了椅子上。
“我死之後，你把我的屍體燒了，骨灰全部撒到河裏去。之後，你就可以離開這個地方，到外麵的世界去看看了。”老人斜斜的靠在床頭，平靜的交待著自己的後事。
“你不會死的，你說過會讓我報仇的，你一個月前還打我打得那麼用力的，你不可能那麼快死的。”林立搖頭，喃喃自語，很難接受老屠夫就要永遠離開自己的這個事實。
“是啊，我本來是可以不用死的，不過現在，卻是非死不可了。你去準備柴禾吧，老子要上路了，記住我以前教過你的每一句話，別太早下來見我，要不然，我會不高興的。”老人揮了揮手，示意林立可以給自己準備後事了，而後，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呼吸也隨之中斷。
林立呆呆的站在那裏，半天都沒有動靜，就如一個木雕一般。過了好久，小院中才響起撕心裂肺般的痛哭之聲……。夜晚，小院之中火光熊熊，經久不熄。
養育了自己十幾年的老屠夫離世，林立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木然了起來。第二天早上，他紅著眼睛，抱著一個瓷壇，向著城外走去。他要完成老人的願望，死後，將他的骨灰灑到河水裏。
“老家夥，你騙了我，我會一輩了記住你的。”來到城外的河邊上，林立將骨灰灑入江水之中，看著水麵上的一團白影漸漸消散，眼神有些木然的喃喃自語。說話的同時，他的雙膝也緩緩的跪到了地上，朝著那團白影消失的方向拜了下去，而後就這麼伏在河邊，半天都沒有起來。
“就在那裏，那小子就在那裏。”一直跪到中午之時，突然，安靜的河邊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可以看見，遠遠的有很多人向著林立跪著的方向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