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讓小和尚在門外聽使喚,這才退下。

隔得一會,卻有小和尚在外稟報道:「有一位嚴氏女眷想進來拜見老夫人,不知道老夫人是否方便?」

馮太夫人一聽,便問道:「是哪位嚴氏女眷?」

小和尚答道:「是嚴三郎的妻室翁氏。」

尤嫵聽得是嚴三世的妻子翁梅娘,眉頭輕輕蹙了一下,若有所思。

馮太夫人一聽是翁梅娘,神色微動,很快恢復正常,點頭道:「既是她,卻是認得的,倒沒相幹,請

進來罷!」

一忽兒,小和尚便領了翁梅娘進來。翁梅娘一見馮太夫人,便笑道:「見過老夫人,上回老夫人壽辰,本該親上府賀壽的,那會抱恙,便沒有親去,至將軍娶親,又剛巧青兒不舒服,再次缺席,這廂告個罪了。」說著福了福。

馮家和嚴家暗地裡如何較勁都好,明麵上卻是有來有往的,且這翁梅娘行事向來有章度,並不像嚴氏其她女眷那般惹人嫌,在各府中,人緣是頗佳的。這當下馮太夫人見翁梅娘謙恭,便笑道:「說的哪裡話?我自知你的難處,哪兒會怪你?且你著人送過來的壽禮,卻是親手繡的福壽護腕套,瞧著就知道是用了心思的,用著卻是好,正和人誇你手巧呢!」

尤嫵見翁梅娘說話溫文有禮,且相貌雖不及自己,但五官秀麗,自有動人之處,想及這樣的人卻再三再四被嚴三世嫌棄,不由暗暗為她歎息一聲。

翁梅娘一眼就看到尤嫵了,待見過了馮太夫人,便轉向尤嫵,笑道:「馮少夫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尤嫵以己度人,想著嚴三世為了得到自己,還曾揚言要休妻,想來這翁梅娘應該是恨透了自己才是,這會找自己說話,是要幹嗎?一時待要搖頭,回心一想,自己現是馮晏的妻子,且馮太夫人等人在廟裡,翁梅娘縱是恨自己,也不會亂來才是,因抬眼看馮太夫人,見馮太夫人點點頭,便隨在翁梅娘身後,出了靜室,到另一側的抄經房說話。

待小和尚上了茶退下去,翁梅娘看定尤嫵道:「果然是一位絕色美人。」

尤嫵看一眼翁梅娘,一時道:「夫人也美貌。」

翁梅娘垂眼,端起茶杯呷茶,半晌道:「你雖嫁與馮將軍,但嚴三世既然一心要得到你,自不會輕易罷休。」

尤嫵見翁梅娘端茶杯,便一直警惕著,一心以為翁梅娘會潑她一臉茶水,解恨而去,不想她卻說出這麼一句話,不由怔怔問道:「夫人因何告訴我這些?」

翁梅娘輕輕一笑道:「我準備和嚴三世和離,自不希望他得償所願。」

尤嫵心下「咯當」一聲,聽翁梅娘這口吻,似乎嚴三世並不懼馮晏,且還有後著。嘴裡卻道:「我已身為馮家婦,阿晏自會護著我。」

翁梅娘淡淡一笑,輕聲道:「太後娘娘這回抱恙,進宮探視的人絡繹不絕。皇上為著太後娘娘的病,吃不好,睡不好。」

翁梅娘這兩句話聽似普通,含義

卻極多。尤嫵的臉色刷的白了白,太後畢竟是皇帝的生母,她這麼一病,皇帝為了表孝心,或者再不會動嚴家的人,至少在太後活著時,不會把嚴家連根撥起。這樣一來,馮晏也好,楊尚寶也好,自己父親也好,恐怕會被嚴家打壓。到時嚴三世想得到自己,有的是法子。

翁梅娘見了尤嫵的神色,知曉她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一時道:「你不單美貌,還有一副玲瓏心肝,嚴三世其實頗有眼光。」

尤嫵笑了一下,抬眼道:「夫人告訴我這些,應該另有目的罷?」

翁梅娘放下茶杯,輕輕撫掌,笑道:「跟聰明人說話,果然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