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禦書房的門,他這才抹了一把汗,一轉身看見四阿哥,他有心提醒一句,想起這是在禦書房門口,旁邊太監總管魏九珠也在,李進朝到底沒敢,隻使了個眼色,也不知道四阿哥看沒看懂,反正他一溜煙兒地走了。

康熙皇上在龍書案後端坐,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怎麼也沒想到,賽圖竟然是被太子所殺,哼!堂堂太子想要殺人,什麼借口找不到?竟然用這樣笨的法子!不管殺人的原因是什麼,太子的做法都讓他感到失望,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康熙皇上不由想到,那個泰格又是被哪個兒子當槍使了?

這些個禦史言官總是聞風而奏,卻不肯用腦想一想,皇上拿起硃筆,旋而又放下了,心裡不由歎息一聲,這些個兒子啊,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可是手背手心都是肉,就算是查出來了,也鬧心……

魏九珠悄無聲息的端了杯茶進來,看見皇上臉上雖然神色有些沒落,不過還好,他便說道:「皇上,四阿哥來了。」

「哦,讓他進來。」

「嗻。」魏九珠退出去,片刻後四阿哥進了禦書房,他給康熙皇上行了禮,剛站起來,皇上問道:「朕聽說——你最近在京城名聲大噪。」

一聽這話,四阿哥「噗通」一聲又跪下了「皇阿瑪,都是兒臣做事兒疏忽,那鈕鈷祿氏的丈夫是兒臣的救命恩人,再加上她的堂妹是兒臣的格格,兒臣自然要對他們孤兒寡母多加照拂,沒想到就惹來了這樣的非議……」

康熙皇上淡淡地問道:「賽圖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嗎?」

四阿哥聞言立刻警惕起來,難道皇阿瑪知道了什麼?他承認也不行,不承認也不行,皇阿瑪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四阿哥隻是含糊道:「皇阿瑪,兒臣……兒臣隻是覺得很對不住鈕鈷祿氏母子。」

「哦?這是怎麼說?你起來回話。」康熙皇上覺得老四還是很有擔當的,對待兄弟就應該這樣兄友弟恭,太子縱然不好,做兄弟的也應該一力維護……

四阿哥對皇上很瞭解,聽他語氣溫和,便知道皇阿瑪的心情還算好,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他仗著膽子說道:「出了這樣的事兒,兒臣覺得那鈕鈷祿氏怕是很難在京城立足了,舒舒覺羅家的人她靠不上,若是再少了娘家的關照,他們孤兒寡母的在哪兒恐怕都難以立足,所以兒臣想給她一個格格的名分,讓她住在城外的莊子上,還請皇阿瑪恩準……」

康熙皇上皺了皺眉頭,老四可不是兒女情長的人,怎麼忽然想納一個寡婦做格格?什麼想要照顧她?康熙皇上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那不過是借口,或許還有別的原因吧?

就在這時候,魏九珠在門外稟道:「皇上,鈕鈷祿·淩石之女帶到。」

康熙皇上早朝時候聽到禦史參劾雍親王,聽過了緣由,他當時就火冒三丈,皇子阿哥跟一個寡婦的緋聞鬧得滿城風雨,真是丟盡了皇家的臉,他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寡婦!所以一氣之下宣召花開,本想賜她一條白綾。及至事情真像都弄明白了,皇上就不想見了,本來就是個無辜的人,丈夫還是死在太子手裡,已經很對不起人家了……

本來見不見無所謂,卻沒想到老四居然想納了那個寡婦。康熙皇上略一沉吟,便說道:「喧。」說完,他又看了看四阿哥「你去屏風後麵呆著去。」四阿哥不知道皇阿瑪想幹嘛,隻好無可奈何的躲了起來。

此刻禦書房外麵的花開,真是膽戰心驚,前世她也不是沒遇到過大人物,但是那些人跟康熙皇上一比,簡直就是渣呀!現在她的小命,就在康熙皇上手心裡攥著,她能想像得到康熙皇上的憤怒,兒子被汙了清名,他不會把兒子怎麼樣,遷怒到自己身上很正常。怎麼才能平息皇上的怒火?

花開想了無數個答案,可惜她根本不知道皇上的性情,也沒有人能幫她出主意,哥哥安泰聽到皇上召見,比她還慌張呢!花開暗自告誡自己別怕,頂多也就是賜下一杯鴆酒,她若是真的死了,說不定又穿越回去了呢!這麼一想,她也鎮定多了,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花開走進禦書房,乍一見龍書案後麵坐著的康熙皇上,竟然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這人好似在哪裡見過,她不由愣怔了一下,而康熙皇上看見她,也是眼睛一亮,二人對視片刻,花開醒過神來,心中一驚,慌忙行跪拜大禮「奴婢鈕鈷祿·花開拜見皇上。」

「抬起頭來。」康熙皇上的語氣很威嚴。

花開心裡打鼓,她緩緩抬起頭來,隻見康熙皇上臉上的訝異更甚,原因無他,因為花開長得很像他記憶中的蘇麻喇姑!

說起康熙皇上對蘇麻喇姑的感情,甚至比祖母孝莊的感情更深,因為祖母對他寄予希望,對他要求更加嚴格,而蘇麻喇姑對他一直關愛有加,此刻看到花開,他彷彿又見到了年輕時候的蘇麻喇姑,康熙的心情很複雜,他半晌不語,那目光讓花開如坐針氈,她暗暗的擔心,現在不擔心會死了,而是擔心康熙對她有什麼想法,倒不是她自我感覺良好,而是康熙這麼直盯盯的目光讓人受不了,她能不擔心嘛!

康熙皇上看了她良久,見她還能沉住氣,心中的懷疑更甚,一個普通的女子,怎麼承受得住他的目光?康熙皇上存了試探花開的意思,厲聲喝道:「你和四阿哥,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不如實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