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學會了燒幾樣拿手好菜,其實她的院子裡就有小廚房,隻不過沒有那麼大的麵案子。此刻聽廚房管事嬤嬤這麼說,她便笑道:「那也好,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管事嬤嬤早就知道鈕鈷祿側福晉為人最是謙和,隻要下人不犯錯,很好說話,今兒一見果然如此,對她一個下人也這麼客氣……她幫著和好麵,拿著麵杖,將麵團趕成薄薄的麵皮,又用玉米粉抹了一遍,免得切的時候刀口黏在一起,然後才疊成幾層,躲開了讓花開來切。
花開的刀工還算不錯的,她剛要開始切麵條,就聽外麵小祿子問道:「側福晉可在?」
九月忙迎出去:「有什麼事兒嗎?側福晉正在給王爺做壽麵。」
小祿子說道:「王爺醒了不見側福晉,以為出了什麼事兒,特意命我來找找,我這就去回稟。」
花開不由苦笑,這個人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剛出來這一會兒就派人找。她本來還想著四阿哥今天不用去早朝,可以晚一些用早飯,既然他現在已經醒了,那就開始煮麵好了,反正他天天早膳都用的早,也不會吃不下去。
花開將切好的麵條,用高湯下了,四阿哥因為信佛,漸漸地養成了茹素的習慣,花開用的高湯,特意撇去了上麵的浮油,又加了些綠油油的小白菜,看著煞是好看。
等到花開和九月提著食盒從廚房出來,天已經濛濛亮了,回到住處,就見四阿哥穿一件茄色哆囉呢的狐狸皮翻毛襖,領口、袖口也都繡了「萬字長春」的吉祥圖案,外麵罩一件琵琶襟的海龍小鷹膀褂子。
花開笑道:「王爺穿這一身真精神。」
四阿哥臉上露出笑容:「你這不是王婆賣瓜嘛!這衣裳可是你給爺準備好的。如果爺沒有猜錯,是你親手給爺縫製的吧?」
「妾身知道王爺穿衣服不但挑料子,挑手工卻挑的厲害,可惜妾身的針線到底還是拙了些……」
「哪裡拙了?爺看著很好,到底是你的一番心意,爺很喜歡。」
花開斂衽施禮道:「王爺喜歡就好。妾身祝王爺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萬事順遂。」
「你呀,」四阿哥一把將她拉起來「身子已經這麼沉了,不好好保養,還去趕什麼麵條?」他嘴上埋怨,心裡還是很高興的,被人放在心上,感覺就是好。
這會兒功夫,九月已經指揮丫鬟們擺好飯桌,除了定例的幾樣飯菜,再就是多了花開做的這兩碗麵。
四阿哥有些動容,卻並不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拉住花開的手,歲月如梭,一晃兒兩個人已經步入中年了。
…………
光陰如水般流逝,十一月初九日,因康熙帝生病,四阿哥奉命代行主持十五日南郊大祀,他遵旨在齋所致齋,並不斷遣護衛、太監至暢春園向康熙帝請安。
康熙皇上年歲漸長,身上已經添了很多疾病,經常頭暈眼花,腿上浮腫,右手失靈,他批閱奏折經常要用左手。花開雖然可以通過按摩給人治病,不過到底不便。
花開居住在圓明園,雖然知道康熙皇上就要殯天,卻不記得是在哪一天,她隻能暗自祈禱四阿哥一切順利,同時也做一些準備,比如「跪的容易」,她現在可是雙身子,總得想辦法自己照顧自己。
十三日醜刻,康熙帝病情惡化,他自知命不久矣,急忙口諭召四阿哥從齋所速歸,接著又召皇三子胤祉、七子胤祐、八子胤祀、九子胤禟、十子胤(礻我),十二子胤?、十四子胤禎,以及九門提督隆科多,均被召至禦榻前,麵諭皇四子胤禛繼承皇位,康熙帝就在這一天因病去世,享年六十九歲。
此時天寒地凍,所有的皇家人都要進宮守孝,花開著實辛苦,和所有的女眷一樣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臉色便有些不好,好在可以各自回家單行齋戒。不過她牽掛著弘元,在所有的皇家子孫中,最傷心的就屬弘元了,他從小就跟祖父生活在一起,感情非比尋常,花開將他叫到身邊,好一番安撫。
因沒有了十四阿哥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四阿哥登基倒也順理成章,沒有惹起爭議,就連德妃娘娘,也沒有鬧騰。
七天後的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四阿哥胤禛在太和殿即皇帝位,隨後他祭告天地、宗廟、社稷,佈告天下,以明年為雍正元年。
………………
儲秀宮麵闊五間,前出廊。簷下鬥栱、梁枋飾以蘇式彩畫。東西配殿為養和殿、緩福殿,均為麵闊三間。後殿麗景軒麵闊五間,東、西配殿分別為鳳光室、猗蘭館。
花開站在儲秀宮的院子裡,茫然的看著這紅牆黃瓦、畫棟雕樑儲秀宮暗暗出神,一時間,她說不清自己是怎樣的感覺,難道她的下半輩子都要住在這裡了?相比較而言,花開還是更喜歡圓明園。
九月忙說道:「娘娘,快進殿裡吧,冷著呢,小心您的身子,您臉色可不太好呢。」
天越來越冷了,聽了九月的話,花開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盈月也笑道:「是啊額娘,女兒也悉心都覺得冷了,今晚和您一起歇著好不好?」
花開自然答應了,又問旁邊引路的太監「雍王府的其他人,都住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