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娘可是將老太太哄得團團轉,她如今是老太太的心尖子。」

李鬆忽然覺得,自己心裡的壓力又大了幾分。

到了秦府,一看見這朱門大戶,李鬆又多了幾分緊張,別的他倒是不怕,就怕妻子被這富貴迷花了眼……

管家早已經等候在大門口,看見秦燕山忙稟道:「大少爺,老爺吩咐過,客人來了請您直接帶到書房那裡。」

秦燕山不敢怠慢,趕緊帶著李鬆去見父親。其實秦燕山此刻也很擔心,老太太和母親的意思很明顯,都很喜歡桂青青,就算是自己的妻子,也對桂青青讚不絕口,自己至親至近的幾個女人都嫌棄李鬆的家世配不上桂青青,秦燕山就怕對不住李鬆,可是這話又沒法說,隻憋得他心裡難受。

來到客廳,見到秦懷德,李鬆施禮罷,便垂首站定,秦懷德麵對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還是很有好感,隻不過看見李鬆臉上這道疤痕,便暗歎可惜了,有了這道疤痕,他最多怕是隻能做到典史了,一個不入流的「官」,再加上那樣的家境,還真是配不上外甥女……

李鬆縱然見多識廣,麵對知府大人審視的目光也有些緊張,片刻間汗水就出來了。

秦懷德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吧。」

李鬆看了看一旁站著的秦燕山,忙說道:「晚輩還是站著的好。」

反正李鬆是個晚輩,秦懷德也不強求,他知道馬縣令已經提拔李鬆做了典史,便想著點撥點撥他,和李鬆說了一會兒話,發現李鬆倒是個爽快人,為人也通透,秦懷德心中的那幾分不滿便消散了不少…………

其實馬縣令提拔李鬆做典史的時候,他本來想拒絕的,現在宋家倒了,他也不怕什麼了,還做這個勞什子典史做什麼?後來一想到秦家,他又打消了這主意,本來跟秦家就地位相差懸殊,若是再辭了這不是官的官,秦家豈不是更看不上他了?現在一看,這一步棋算是走對了。

卻說桂青青,她聽說李鬆來了,趕緊去二門那裡等著,遠遠地看見丈夫的身影,她倍覺親切,雖然秦家顯赫,可是她作為一個客人,還是覺得自己的那個家更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話說的一點也不假,無奈她張羅著回家,老太太總是不準……

看見秦燕山帶著李鬆走過來,桂青青忙問道:「大郎,一路上可還順利?爹爹好吧?家裡……」

「好,家裡都好。」李鬆恨不能立刻把媳婦摟在懷裡痛惜一番,可惜這是別人家裡,夫妻倆對望了一眼,萬語千言化作瞭然的相視一笑,二人便隨著秦燕山一起進了客廳,

客廳裡,老太太郎氏、太太林氏,還有秦燕山的妻子麥氏都在,李鬆一一都拜見了,老太太和太太見到李鬆便皺眉,麥氏雖然沒有失態,但是顯然對李鬆的相貌很是詫異,桂青青未免心中不是滋味兒,她一點都不覺得大郎醜,她覺得他臉上多了一道疤,更為他身上增添了一股子英武之氣,為什麼大家都這樣呢?

老太太問了李鬆幾句話,便讓秦燕山帶他去外院用飯。飯後,桂青青端了一盤自己新學著做的糕點,打算去客房給李鬆送去,這時候老太太使人喊桂青青過去。

桂青青來到老太太房間,見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一個在打扇,一個在捶腿,她便笑著對那個正在捶腿的丫鬟說道:「我來吧,你去歇歇。」

老太太笑道:「青青,你過來祖母這邊坐著,我叫你來可不是讓你捶腿的。你們都下去吧。」

等到屋子裡的人都退下去,老太太這才說道:「青青啊,你住在青浦縣,也太遠了些,祖母若是想你,見一麵可不易,不如你搬來青州府來住,如何?」

「啊?」桂青青完全沒想到老太太居然說出這話來,她笑道:「老太太,搬家是大事兒,我自己做不得主,就連大郎也說了不算,家裡還有公公在呢,年歲大的人,故土難離。更何況,義父的任期也還隻有兩年了,難道到時候孫女還跟著義父搬到別出去嗎?」

其實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讓桂青青跟李鬆和離,隻是這話不好說出口,雖然對李鬆不滿意,好歹他還是秦燕山的救命恩人,不過若是青青自己主動提出來,那就好辦了。老太太歎了口氣「青青啊,那李鬆……待你可好?」

桂青青可不傻,她早看出老太太對李鬆不滿意,可是總不能無緣無故的誇獎自己的丈夫吧?現在老太太問起來,桂青青忙說道:「大郎待孫女很好,孫女煮飯,他便幫著燒火;每次孫女上街,他都一旁陪著;家裡很多事兒,也都是孫女當家做主;他從來沒有說過孫女一句不是;如今大郎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也有兩個鋪子的分成;家裡房子、田地都有,日子並不難;大郎他雖然臉上有刀疤,可是孫女覺得沒什麼……男人有哪個不好色?就算是鄉下的男人,秋天多收了三五鬥,也想著買個妾,大郎臉上那道疤,女人見了都害怕,孫女卻覺得不錯,最起碼不擔心別的女人看上他,他也不會去買妾。」

老太太被桂青青一席話說的樂了「他敢!我孫女這麼漂亮,嫁給他不知道多委屈,他若是敢買妾,我就讓你義父打斷他的腿!」

桂青青笑道:「好,若是真有那一天,孫女就來找老祖宗給孫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