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才鼓樂喧天,熱熱鬧鬧的到了院門口,張嬤嬤哪敢就那麼讓明婉上轎?偷偷叫了薑順才進來,把昨天的事跟他說了,張嬤嬤說,薑順才氣的滿頭暴青筋,這邊接了明婉回去,沒多大會兒,張狗子就帶了幾個人,把吳大/奶奶和明經接到了新宅子裡,連家也搬了個乾淨。」

李小麼輕輕舒了口氣,這薑順才,倒還不錯,紫籐連連歎了幾口氣:「一場熱熱鬧鬧的親事,就這麼……唉,聽說也就是胡亂成了禮,喜酒還沒舉杯就散了,女人一輩子就這麼一回的事!姑娘看看!唉!薑順才當天晚上就過來咱們這邊,非要給張嬤嬤和盧嬤嬤磕頭,張嬤嬤和盧嬤嬤死命攔住,說他要謝,也得謝姑娘,我們做下人的哪敢受禮?再說,若不是姑娘的囑咐,我們也不敢多事。後來,聽說薑順才湊錢給吳大/奶奶買過一根參,吳大/奶奶好是好了那麼一點,可到現在還是起不了床。」紫籐看著李小麼,想了想,低聲又補了一句:「吳大/奶奶一家搬走後,月亭就佔了吳大/奶奶的屋子,隔月發月錢時,範大娘子革了吳大/奶奶和明經的月錢,明婉過去問過範大娘子,說是住在院子裡就有,搬走了自然就沒有了。」李小麼聽的高挑著眉梢,一時說不出話來,她不過幾個月沒在家,竟然生了這麼多事出來!李小麼這口氣直悶了好一會兒,才長長的吐了口氣吩咐道:「明晚上讓人去接明婉過來。」紫籐忙站起來,滿臉笑容的曲膝應了,李小麼躺下發了一會兒呆,又坐起來,吩咐紫籐點了燈燭,挑了本書看了半個多時辰,才靜心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早,李小麼一覺醒來,外麵已經是天光大亮,淡月掀起簾子笑道:「姑娘這一覺肯定睡得安穩了!」

「嗯,什麼時辰了?」李小麼長長的伸著懶腰問道,

「辰正一刻。」淡月一邊答著話,一邊掛好簾子,青橙帶著流雲、聽竹端了淡鹽水、漱盂等侍候著李小麼漱了口,李小麼一邊站起來一邊問道:「張狗子他們到了?」奜。凡。論。罈。羅。密。兜

「到了有小半個時辰了,在外頭候著呢,紫籐姐姐說姑娘累了,任誰也不能擾了姑娘。」青橙聲音清脆爽利的答道,李小麼也不多耽誤,忙轉進後麵淨房簡單沐浴換了衣服,一邊吃早飯,一邊吩咐道:「去請落雁姑娘過來。」流雲答應了出去,不大會兒,李小麼吃了飯,轉到外麵花廳裡,叫了張狗子等人進來。

張狗子打頭,趙五哥、趙六順和羅大江、羅二慶緊跟其後,幾個人進來磕頭請了安,起來坐下,張狗子仔細看了看李小麼說道:「五爺真瘦了不少!」

「嗯?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的?」李小麼笑著問道,張狗子等人也跟著笑起來,趙六順轉頭示意羅大江,羅大江忙將懷裡抱著的包袱舉起來遞給旁邊侍立的淡月:「五爺,這裡頭是新織出來的綢子,每樣剪了三尺,請五爺過目。」李小麼忙接過淡月遞過的包袱,將裡麵料子抖開一塊塊看了一會兒,重又包起來遞給聽竹吩咐道:「拿進去給落雁看看。」聽竹接過包袱送進去,李小麼轉頭看著幾人笑道:「我看著極好,一共織了多少?嗯?陳遠大呢?」

「回五爺,陳大爺前天出去看上簇收繭去了,說是看著抽了絲再回來。」張狗子忙笑答道:「織了不少,可好的不多,每樣也就兩三匹,五爺知道,咱們都是新招的織工,開頭織的東西都沒法看,就這半個月才開始出東西。」

「五爺吩咐過,隻要最好的,略次一點的都不行,若不是這樣,上個月就能出成匹的綢子了。」羅大忙跟著補充了一句,李小麼點頭笑道:「你做的對,咱們織坊,隻出最好的東西,略次一點的,寧可貼錢毀掉,也不能出了咱們織坊的門,這不過幾個月,就能織出這樣的綢子,你們費心了。」羅大鬆了口氣,羅二也跟著露出笑容,李小麼又細細問了小半個時辰,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聽竹已經捧著包袱回來,見李小麼問好話,端起杯子喝了幾口茶,忙尋著話空上前稟報道:「姑娘,落雁姑娘說,她看著這包裡的料子極好,比彩雲坊的還要細密乾淨,就是顏色素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