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貧道就直言了,貧道想收隨喜為徒。」青居真人誠懇地看著老夫人,連客套的話也沒有說,就直接說出他的意思了。
隨喜睜大眼看向他,然後又看向老夫人,卻見老夫人沉著臉,眼底神色莫辯。
片刻後,才聽老夫人沉聲道,「真人,老身這孫女雖然資質平平,但斷沒有年紀輕輕就送她去長伴青燈的道理。」
青居淡然一笑,「關老夫人誤會了,貧道並不是要隨喜斷絕紅塵,隻是與她有緣,想收她為關門弟子,以後她學有所成,自然讓她下山。」
老夫人擰起眉心,有些動容,隻是這事兒她不能做主,隨喜是媳婦的心頭肉,沒有她的同意,怎能就答應下來將隨喜送到道觀來?
「不如先問問隨喜,她是否願意當貧道的徒弟?」青居對老夫人道。
老夫人看向隨喜,眼底帶著詢問。
隨喜咬了咬唇,有些遲疑地看著老夫人,隨後又想起自己心中的決定,便堅決地點頭,「我願意。」
「你可想好了?你阿娘會答應嗎?」老夫人沒想到隨喜會這麼快就點頭,以為是小孩子貪新鮮不懂得上山的真正意思,「這可不是玩遊戲。」
青居眼底笑意加深,緩聲開口,聲音如溫潤的水滑過心間,「老夫人,貧道收隨喜為徒,並非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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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一怔,疑惑看著青居。
青居便讓隨喜先迴避一下,他有話跟老夫人說,隨喜納悶地離開大廳,有些擔心回去之後不知該怎麼跟阿娘解釋她想要當青居的徒弟的理由。
也不知道青居會怎麼說服老夫人,總不能實話實說吧,那她就成了妖怪了……
隨喜站在台階上發呆,青居真人和關老夫人在裡麵談了有半個時辰,等老夫人出來的時候,臉上是平靜的神色,青居亦是沉靜如水地看著隨喜,「兩日後便去接你上山。」
老夫人答應了?隨喜怔愣地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隻是摸了摸隨喜的頭,低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陳姑媽和陳杏兒已經在山下的馬車旁等著她們,一見到她們走來,立刻就迎上,「娘,青居真人找你們去說了什麼?」
「沒什麼。」老夫人擺了擺手,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
一路上,老夫人沉默不語,眼睛半闔著,嘴角抿得有些緊,似是很沉重的樣子,隨喜看著有些忐忑不安,愈加緊張青居究竟對老夫人說了什麼。
陳姑媽幾次想要開口詢問,看到老夫人那表情又不得不噎下話,狐疑的視線在老夫人和隨喜臉上來回轉著,陳杏兒也是拿眼睇著隨喜,心裡有些不忿。
回到關家之後,老夫人不給陳姑媽問話的機會就讓她們回廂房去了,她則領著隨喜到正院去找關娘子。
關娘子的屋裡總是有一種讓人覺得很舒心的安謐,屋裡很暖和,桌子上咕嘟咕嘟地煮著茶,茶香飄逸在空氣中,這樣的溫暖,讓人在冬日的午後覺得特別的舒適美好,隻可惜……屋裡的氣氛卻是如此令人坐立不安。
老夫人坐在軟榻上,關娘子就坐在她旁邊的繡墩上,聽著老夫人的話,臉色愈加地難看起來,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旁邊站立著的隨喜身上。
「……說是八字與家裡不親近,需要離家幾年才能避過一劫,若不是青居真人看在與她有緣的份上,斷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我仔細想過了,這些年來,隨喜受的苦也不少,正如真人說的,與家裡的人也不那麼親近,除了你是她母親是不必說。」老夫人喝了一口茶之後,跟關娘子說起青居真人要隨喜當關門弟子的事兒來。
頓了一下,見關娘子隻是眼圈微微發紅沒有其他異樣,便繼續說道,「你現在有了身孕,凡事謹慎些才好,隨喜也是我的親孫女,我也捨不得將她送上山,為了她好也為了家裡好,讓她跟著青居真人總不會委屈了她,這是名利雙收的事兒,就看你怎麼想了。」
「怎麼會與家人不親近,那與八字有何關係,要我將女兒送去當道姑,我……我如何忍心。」關娘子忍不住落淚。
「胡說難道我就忍心讓親孫女年紀輕輕斷絕紅塵,是去當清絕的徒弟,並不是當道姑,隻是在山上幾年就回來了,將來還是要嫁作**,惠雲,青居真人說了,這一劫可大可小,萬幸的,隨喜能平安無事,若是不幸的,連累了你和……」老夫人的目光落在她小腹上,到底不忍說出不吉利的話來,「又不是回不來了,若是思念起來了,就到讓她回家一趟,你再想想。」
關娘子含淚看著女兒平靜的小臉,一把摟著她痛哭起來,「我命苦的兒啊……」
老夫人也跟著抹眼角。
隨喜吸了吸鼻子,精緻的小臉揚起堅強的笑,「阿娘不哭,阿娘不哭,隨喜隻是去學藝而已,過幾年就回來了,一點都不委屈,別人還要羨慕我呢。」
話說得輕鬆,她心裡卻是驚濤駭浪,青居真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