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喜點頭答應著。
翌日,天空總算出現了一抹湛藍,久違的陽光透過雲層流瀉在地麵上,隨喜歡樂地背起背簍,懷裡放著從藥房帶來的蟲草,小心翼翼地過了鐵索橋,準備到藥穀去採藥。
雨過後的山路有些泥濘,空氣中還帶有泥土的腥味,山上的綠草樹葉好像青翠了不少,很多樹枝都吐出綠芽,這種象徵生命的綠色特別好看。
隨喜一邊走一邊低頭尋找是否有類似蟲草的草藥,可是這一路走來,似乎都沒發現,心裡不免有些失望,隻能希望藥穀中能找得到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往藥穀走去。
藥穀的入口隱藏在半人高的青草中,隨喜撥開青草,腳下卻不知突然踩到什麼,整個人往前撲了過去,一張染血的臉龐突兀地出現在她視線之中,啊她驚叫了一聲,才發現她是摔倒在一個全身染血的男子身上。
心裡蹦蹦跳著,她急忙從他身上起來,這個人死了嗎?她驚恐地看著他身上的傷痕,好像死被野獸所傷一樣,血都染紅了半邊衣裳,臉上也都是血跡,看不出樣貌。
她差點就想拔腿逃跑,可是發現自己的腳丫根本動不了,低眼看了過去,原來是被那男子的手緊緊抓住。
「啊」她叫了一聲看向那男子。
男子艱難地動了動眼睫,從喉嚨裡發出聲音,「救我……」
還沒死隨喜小臉有些發白,但還是強作鎮定,聲音有些發顫地問道,「公……公子,你先放開我的腳,我才能扶你起來。」
男子痛苦地呻了一聲,鬆開了隨喜的腳丫。‖思‖兔‖網‖
隨喜真想一走了之……可是又覺得不忍心,低頭看了那男子一眼,目光落在他腰間的玉珮上,染血的玉珮刻著一個尤字,腦海裡好像有什麼一閃而過,但此時的她來不及細想,隻能使勁將這男子扶了起來。
幸好這男子雖然受了重傷,但還能勉強走路,隨喜盡量不去碰到他的傷口,攙著他走進藥穀,如今他這情形,要過鐵索橋隻怕不容易,得先把身上的血止住才行。
止血……要怎麼止血?隨喜扶著他靠著山壁坐了下來,看著他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有些不知所措,眼角瞄到他手邊的幾株仙鶴草,啊,居士林有個小道士的手背刀割傷了,大師兄說過仙鶴草能止血的。
她馬上摘了些仙鶴草,用一塊被雨水洗刷得很乾淨的石頭打爛,然後放在本來打算用來喝水的瓷碗裡,再用隨身帕子沾水,小心翼翼地清洗他手臂上的傷口,身上的要怎麼辦?除非把衣裳脫了。
所謂男女授受不親……她猶豫了一下,又看向那男子痛苦皺眉的模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也沒做過什麼好事,如果救了他能夠積點德,說不定老天會眷顧她一些。
沒錯,就是這樣的,不能顧慮太多了。
隨喜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外裳解開,這時才發現他身上穿著衣料都是上等的綢緞,不是她平時能穿得起的,還有腰間的白玉腰帶,染血的宮絛繫著的玉珮,應該是個身份尊貴的人吧,怎麼會跑到這山上來的?
身上的傷口看著像野獸所傷,胸`前有幾處傷痕,傷口不深,但很長,背後也有幾道傷口,雖不致命,但若不是她發現了,這男子恐怕就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這個男子有些微胖,想來應該是在家中養尊處優的少爺,隨喜一邊以帕子清洗他身上的血跡一邊在心裡暗想著,好不容易勉強把血跡清潔乾淨了,她身上也染了不少血跡。
隨喜將他的衣裳撕開,將草藥貼在他傷口處,用他的衣裳包紮著,隻能勉強如此了,能不能讓他撐過去,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等將他身上的傷勢包紮完之後,隨喜已經是滿頭大汗,走到藥穀的小潭邊,洗乾淨了帕子回來幫那男子擦拭臉上的血跡。
很快露出一張年輕好看的俊顏,約有十四五歲的樣子,肌膚略顯蒼白,但白皙滑嫩,斜飛劍眉,眼睛緊閉著,鼻樑高挺,嘴唇有些淡白,就這樣看著,都覺得是個麵如冠玉的貴公子。
「水……」這少年突然呻了一聲,眼睫動了幾下。
隨喜聽了幾遍才知道他要水,急忙拿起隨身帶著的水袋壺嘴湊到他嘴邊,那少年好像很飢渴似的,抓過水袋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他重重地籲了一口氣,睜開一雙眼色淺淡的眼睛,真像琉璃珠子……隨喜在心裡暗想著。
少年看了看隨喜,又低頭看看自己,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底充滿了迷惘和驚懼,他用力抬起自己的手臂,臉上的震驚更是明顯。
「***,這是哪裡?」他的聲音有氣無力的,有些沙啞。
「歸雲山上,你是不是遇上野獸了?」隨喜見他雖然虛弱,但看起來比剛剛好像好了許多,心裡也輕鬆了一些。
那少年沉默了片刻,眼睛直直地盯著隨喜,「你一個小女孩,怎麼會在山裡?」
「我就住在對麵的山上,你又怎麼會到這裡來?師父說了山下是冰湖的,你是怎麼上來的?又是怎麼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