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開幾副安神藥,喝下之後,我再把一下脈。」隨喜低聲道。
譚氏鬆了口氣,對老夫人道,「二爺也去請擅長癔症的大夫了,娘,您都幾個晚上都睡不好,不如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老夫人冷冷地瞥了隨喜一眼,點了點頭。
這時,外麵有丫環來傳話,說是夫人來了。
「她這時候還來作甚,讓她好好在屋裡養胎,別來湊熱鬧。」如果大爺的病真的醫不好了,那鄭淑君肚子裡的孩子說不定就是關炎波最後的骨血了。
鄭淑君還是走了進來,看起來似乎瘦了一些,眼睛有些浮腫,看到隨喜的瞬間,嘴唇抿了抿,似是有什麼話說,但還是別開頭,給老夫人行了一禮。
「怎麼來了?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別累著自己。」老夫人對鄭淑君道。
「聽說大姑娘來了,所以想來看看,大爺的病能治得好嗎?」臉上的擔憂很真切,她縱使怨關炎波負了她,但也曾經對他付出過真情。
「一定會治得好的」老夫人冷瞥了隨喜一眼,「一定能治好的。」
鄭淑君聽出了老夫人語氣中的害怕,咬了咬唇,低頭不語。
譚氏低聲勸著老夫人回去休息,老夫人交代鄭淑君也回屋裡去養胎之後,就跟譚氏離開正院回上房去了。
隨喜看也不看鄭淑君一眼,轉身想要走出花廳,隻要給關炎波開幾服藥,再號一下脈,她就能離開這裡了。
「大姑娘」鄭淑君開口叫住她。
隨喜停下腳步,回頭冷眼看她。
「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你父親,你覺得是我們害死了你母親。」鄭淑君輕聲地開口,語氣有些急促,「可是你再怎麼恨,他也是生養你的人,你怎麼恨我都好,總不能恨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輩子,他都已經這樣了,就算治好了,也不會有什麼作為,他還年輕,一輩子再也沒有出頭日,這樣的報應對你對你母親來說,已經夠了,不是嗎?」
關炎波因為得了癔症,已經被免職在家,就算治好了也不可能再進稅務所了。
「你還好好的,我又怎麼會覺得夠了?」隨喜冷冷地看著她,「他能不能治好,不是我決定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鄭淑君差點又要被隨喜挑起怒火,但想到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如今那副模樣,又將怒氣壓了下來,「你到底想怎樣才肯醫治你父親?」
看來他們都覺得關炎波能不能痊癒成了她的問題。
隻是很可惜,她至今還沒看過任何關於醫治癔症的藥書,她能做的也隻是讓關炎波安靜下來。
隨喜走出花廳,開了安神的藥方,讓丫環去抓藥回來,煮好湯藥之後,怎麼喂關炎波喝下去就是問題了。
關二爺請了專門醫治癔症的大夫來了。
看到關大爺那情景,也隻是搖頭歎息,覺得隻能讓關大爺安靜下來號脈,才能確定是否有得醫治。
隻能找來幾個小廝,強行灌關大爺喝下安神藥。
關大爺嗚嗚大叫,藥汁染滿全身,看起來很狼狽。連關二爺看到大哥變成這樣子,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喝下安神藥之後,約過了半個時辰,關大爺才安靜地睡了過去。
大夫替關大爺號脈,一邊詢問著平常的症狀。
冬香在旁邊回答,「大爺一開始隻是精神恍惚,悲憂善哭,有時突然就不說話,有時突然什麼都聽不見……」
大夫輕輕點頭,「脈象弦澀,舌有瘀斑,確實是癔症。」
關二爺急忙問道,「大夫,能醫治嗎?」
大夫略微沉吟,抬頭看向隨喜,「關姑娘以為呢?」
「小女子在癔症方麵並無多研究,不知是否能治。」隨喜輕聲回道。
大夫也沒有多問,隻是緩緩地點了點頭,對關二爺道,「關大爺這癔症主要還是自己心神鬱結所致,若能敞開心胸,想必痊癒也不難,我先開幾幅藥,之後再看看是否有效吧,癔症這種病……還是要慢慢醫治的。」
關二爺低聲答是。
既然已經請了大夫,那就不需要她了,隨喜便跟譚氏告辭離開,譚氏幾次挽留她就住在家裡,隨喜都搖頭拒絕。
回到高浦大街之後,羅惠雲也問起了關大爺的病情,隨喜並沒有說關大爺一直在叫著阿娘的名字,隻是說確定得了癔症,得慢慢醫治。
羅惠雲聽了之後,輕輕歎了一聲,再怎麼怨他,也不希望他下半輩子瘋瘋癲癲地過日子。
過了兩天,關家那邊又傳來消息,是老夫人當著家族的叔伯得麵,將羅惠雲的靈牌扔出祠堂,並要和隨喜義絕,從此不認隨喜這個孫女。
義絕書必須去官府蓋印,還得由家裡的族長出麵才行,關家的族長並不同意老夫人的這個決定,如今關家最有出息的就數隨喜了,怎麼能就此恩斷義絕?
但關老夫人似乎鐵了心,下了命令再也不允許隨喜進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