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手上的野花,抓住馬鬃,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這麼刺激的策馬奔馳,我甚至都可以感覺到馬背上肌肉運動產生的紋理。
羊倌笑著衝我們招手,估計是跟我身後的那位,他在這裡似乎是個很受尊敬的人,也許是英雄什麼的也說不定,看他的騎術就知道是個有能耐的傢夥。
瘋狂過後,才發現我的靴子早就顛掉了,那是其木格阿媽送的,不知道會不會生我的氣。
到其木格家的蒙古包時,我摸了半天臉,確定一切都各就各位。馬下,一大一小看著我,我望望地麵,再望望馬蹬,不禁歎息,這馬太過高大,我怎麼下?不知道滾下來會不會摔死。
「哈哈……」其木格的阿媽站在蒙古包外大笑,「博爾術,你把她弄下來吧。你要是見了她今早是怎麼爬到棗紅馬上的,就知道她是爬不下布日固德的。」
從不臉紅的人,今天到是有些羞赧,那個該死的導演,不知道在哪找了那麼個爛馬師,光教我騎馬,上下馬全踩著凳子。
他伸手把我從馬上拎下來,而不是抱下來。
其木格抱了野花放進我的懷裡,我才想起自己下午像發羊癲風一樣把花全扔了。
夜深了,卻怎麼也睡不著,躡手躡腳繞過其木格,走出蒙古包,夜涼何止如水!
夜空純淨的像美麗的草原少女,帶著原始的野性和乾淨,這麼覆蓋在我的頭頂,北極星亮得很乾淨,生在都市裡,沒見過這麼廣闊的夜空,連鄉野的姥姥家,也沒這麼美的夜空。這一切,卻不屬於我。
突然記起籐格爾的歌——天堂,當時,雖覺好聽,卻不理解音符裡的那份明媚與純淨,現在,到是真得明白了,這裡真得離天堂很近。可我卻總有一天會回去吧?
想著想著,就覺得要好好擁有一翻。
踩著硬朗的牧草,奔向皓月的方向,這具身體到是有些潛力,居然跑到看不見蒙古包,還沒累垮。
頭頂皓月當空,腳下一片遼闊,哼了幾句花好月圓,「真是不應景,起碼來些長河落日圓之類的才大氣!」可是細想想自己的前身,確實跟大氣搭不上調,本就一個心眼小的跟針鼻子一樣的小女人。
仰身躺到牧草上,涼風襲麵,感覺真不錯。
一股子汗味吹進鼻腔,條件反射地皺眉!我已經快一周沒洗澡了,天啊!
三
對於那個滿臉鬍子的博爾術,我的印象就是他側馬奔騰在草原上的那股子豪氣,其他的到真沒在意,人都這樣,對好看的東西才留意不是?他的臉又看不清楚,那臉大鬍子又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把幹花磨成粉,打算晚上當熏香用。
「何馨!何馨!我阿媽說我們要搬家了。」小丫頭興奮地衝進來,連蹦帶跳。
我趕緊裝起花粉,省得被她給弄飛了。
「是嘛!」搬家有什麼好興奮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我跟她的床鋪弄了點香氣,一搬家又要重新熏,真是鬱悶之極。
「你猜我們要搬到哪?」
我看了她一眼,在心裡白了一眼,連現在這個地方是哪我都不知道。
「我們要搬到領主的蒙古包群裡。」
「是嘛!」手腳勤快地紮好花粉袋子。
「我聽阿媽講,那裡到處都是赤峰最好的戰馬!」
「這麼好。」馬是不錯啦,不過要是有最好的香料跟化妝品就更好了。
「而且將軍說,以後可以直接叫他博爾術,還可以讓我騎他的布日固德。」小女孩興奮的臉通紅。
「哦,那個博爾術也住那兒啊。」扯掉其木格頭上的草葉子,覺得很礙眼。
「當然,你不知道博爾術就是赤峰的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