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餘悸地長出了一口氣……
好在今天顧著要捲走糧草輜重,軍隊動作慢了點。
現在好歹有城牆作為依憑,要是出了武功,再撞見折回來的張濟,後果不堪設想。
……
張濟衝在最前,一眼便看見了站在城牆上的蕭若,勒馬,目露凶光:「蕭若!你分明答應不取扶風。」
原來是消息已經到了。
「這你也信嗎?」蕭若笑吟吟地看著他:「那天我不是告訴過你……」接下來的話壓低了聲音。
「什麼?」
張濟打馬往前走了幾步。
「不、要、靠、太、近、了……」
蕭若一個字一個字地緩緩說出來,聲音卻比剛才還小一些,幾近於呢喃耳語。
見她神色鄭重,應當是說極要緊的話,張濟隻得耐著性子,咕噥了一句:「女人就是女人……」語氣不屑,皺眉打著馬再往前。
看到距離差不多了,蕭若臉上還帶著笑,無奈地攤了攤手,輕輕吐出兩個字:「放箭。」
瞬間,城樓上萬箭齊發——
張濟掄起長戈阻擋,一麵狼狽地打馬後退,怎奈密箭如雨,一個不慎,右臂和腿上連連中了兩箭。
眼見主帥如此狼狽,大軍也亂了陣法……
這才知道頃刻之間已經又被她騙了一次,張濟大怒,狠狠拉住韁繩,回頭厲喝:「臨陣脫逃者,立誅不赦!抬雲梯,攻城!」
見到他怒極的表情,蕭若睜大眼睛,麵色無辜地喃喃道:「我都提醒過你了……」
誰叫他不聽話非要往前走的?
……
由於張濟的傷勢,攻城並沒有持續多久,大軍暫時撤退,在武功以西十五裏,伏虎坡處紮營,堵死了武功到扶風之間的路。
武功城內,防守下來,隻剩下不到一千五的人。
由著張濟這樣圍困下去,破城隻是早晚的事——
羊一憂心忡忡地將這個顧慮對蕭若的時候,蕭若也低頭不語,微微蹙起眉。
硬要守武功肯定是守不下去了,關鍵是怎麼逃……
可惜逃命的話,糧草輜重都不能帶,害她白白清點一番……
蕭若輕輕吐出一口氣,讓羊一把這附近的地圖取過來。
「姑娘先把藥喝了。」羊一答應著起身取來地圖,在桌邊又坐下,把桌子上的碗朝蕭若的方向推了推,語氣悶悶地道:「其實小的就算能從這武功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蕭若展開地圖,接過碗,順口問了一句:「怎麼說?」
「小的記得……」羊一小心翼翼地提醒:「姑娘答應將軍在長安受封後立馬回郿城。」
「嗯……」蕭若正盯著伏虎坡那一塊看,隨意應了一聲,立馬察覺不對勁,抬起頭來:「……你什麼時候聽到的?」
羊一立刻意識到說漏了嘴,摸了摸後腦勺,訕訕地嗬嗬笑了兩聲:「那日……小的,有事稟報姑娘,可是到了門口,看見將軍也在……就、就沒進去……」
想到那天的情景都被他看見了,蕭若麵上微紅,惱羞成怒,斜睨著他冷聲道:「你聽見了又怎麼樣?」
「關鍵不是小的聽見了會如何……」羊一輕咳了一聲:「是將軍。」
蕭若麵色一僵。
「姑娘不但沒依言回長安,反而領兵打完鹹陽又打武功,現在身子又比以前更壞了……」羊一一股腦說完,正色道:「若是姑娘不養好身子,再想想看怎麼哄好將軍……小的害怕以後沒機會再跟著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