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看,看不夠一樣……
徐榮一身戎裝,手裡提著長槍,如往常要作戰時那般,拉住馬韁,上馬。斜眼掃見城樓上的情景,拉著馬轉過背來,看到蕭若的瞬間,神色驟變,停了片刻,接著……那道目光投向了陳宮。
即便隔得遠,陳宮依舊感到背脊發寒——
「在下不過是提醒徐將軍。」陳宮緩緩道;「尊夫人的命在我等手上,此戰將軍隻許勝,不許敗。」
隻許勝,不許敗。
既然不曾給與信任,就不必要保留道義,要威脅到底。
陳宮撫著下巴上的鬍鬚,微微笑著,又加了一句:「將軍不想看到尊夫人血濺當場,就立刻點兵出發罷……放心,隻要你還有用,尊夫人性命就無礙,曹操用兵奸猾,將軍務必小心。」
徐榮沉默片刻,深深朝蕭若處看了一眼,勒馬回轉,踏上戰場。
蕭若看著騎兵開始驅馳,如一條玄色的河流馳向天邊,心裡忽然掠過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
果然,陳宮不是省油的燈。
接下來整整一天的時間對她來說都是折磨……
曹操與陳宮對峙於濮陽,陳宮十分瞭解徐榮的長處,給的是騎兵。
一個時辰以後,騎兵折返,似是打了勝仗,氣勢如虹,殺氣未消,然徐榮剛在城前勒馬,還未說話,陳宮已經開口:「恭喜將軍擊退前鋒,將軍現在往白石坡佈防。」
……
再次折返,徐榮戰袍已經被血染紅,麵有倦色,才到城樓前不遠處,陳宮已下令:「將軍現在可從南麵直衝敵軍右翼。」
……
再一次「將軍可再次從白石坡沖其腹心。」
……
「將軍可——」
……
這一戰從早上,一直到暮色四合,站在高處的哨兵將整個戰場盡收眼底,不停地講述戰況……陳宮利用了騎兵的高機動力,驅使徐榮一次又一次縱橫敵陣……
徐榮來回無數個回合,漸漸體力不支……第五次折回的時候,身上已有傷……
第六次,傷更多……
第七次……
第八次……
陳宮不厭其煩地讓他帶傷披掛上陣,竟像絲毫不在意他的生死……
沒看到他疲倦地歸來,再次咬著牙上陣,蕭若就感覺一把刀在胸口攪著一般難受,眼裡騰起一層淡淡的霧氣——
隻恨不得拽過陳宮在他身上捅上幾十個窟窿。
然而刀架在脖子上,卻一動也不能動……
……
直到徐榮第十二次出征,兩個時辰都沒回來。
忽有一騎奔來:「報——敵軍有一員猛將名典韋,率數十名勇士,披重甲用長矛撩戰,已破徐將軍騎兵!」
蕭若呼吸一滯,轉過頭看向陳宮……陳宮沉吟片刻,點點頭:「鳴金收兵。」
騎兵漸漸往後退,卻遲遲不見徐榮的身影,蕭若每等一會兒,心就往下沉一分……
就在這時,附近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響,不遠處一隊人馬從西疾馳而來。
當先一人騎著赤兔,手拿長戟,威風凜凜。
背後的「呂」字大旗獵獵飛揚。
「援軍來了!!!!」哨兵大喊……
「開城門。」陳宮立即下令。
呂布帶來的粗粗一數,大概幾千人,最前的部隊馳到門前,呂布下馬,帶人親兵朝城樓上來。
「奉先失策了,曹操沒攻濟陰,來打濮陽,奉先帶了多少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