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離別時,無淚無息(1 / 3)

正文 第三章 離別時,無淚無息

那個葬禮辦的很簡單,隻有三個人參加。

那個葬禮大家都很淡然,對於這一天每個心裏早就有所準備。隻是感覺棺材裏的人換了個地方,換了種形式躺著罷了。

水心穿著一身小小的喪服跪在靈柩前,看著那跳躍的火光吞噬著一張張紙錢。陰間真的能花上這錢嗎?還是要賄賂持鞭子的鬼差。白其宇一臉的死灰,隻是眼珠不停的盯著那副冰冷的棺槨,水心很擔心他會一下子撞到上麵,像所有的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為愛殉情。

她偷偷的撩起眼皮看看依舊呆立的白其宇,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站在你麵前,你死了,我活著。

那個葬禮結束的很快,霍伯伯不知道從哪雇了幾個木木的大漢,抬著棺材繞著院子走了一圈就埋在了那顆茂盛的桂花樹下。

“愛妻玄氏夜色之墓”,從此這裏會有一抹孤魂遊蕩,看花開花落、潮漲潮落,在這個小世界裏獨享那份安寧。

水心沒了每天的日程報告,沒了每天的定時談話,無聊的生活更加乏味。隻是每天吹著霍伯伯送給自己的竹笛,逗弄著樹葉上那隻呆頭呆腦的蟲子,看看那幾本泛黃的書籍。

陳白露是《日出》裏的交際花。她說過:“太陽不是我們的,我們要睡了。”

是啊,現在的水心仿佛與世隔絕,不,其實質就是與世隔絕。她渾噩的過著,甚至忘了自己會生病,自己隻是肉體凡胎,還沒羽化而登仙。

是的,她終於在一天夜間華麗麗的病倒了,病的不知今夕是何年,縱然她從來都不知道是何年月,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的靈魂與肉體拉扯。

“心兒,心兒……”誰啊,這麼大力的搖晃自己,把本來就快散架的小身子,晃得支離破碎。

“嗯……”腦子裏好似灌了鉛般沉重,四肢卻偏偏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水心艱難的睜開眼,對上了白其宇那雙複雜的眼神,他就那麼遠遠的坐在椅子上,清冷的瞟向自己。在自己看過去的時候不自然的撇開眼,就連那一頭灰白的頭發都似乎瞬間僵直。水心無奈的動動手指,顫顫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指桌上那唯一的茶杯。

萬幸的是,霍伯伯走了進來,在水心麻木的收回手指的時候,邁著沉沉的步子走了進來,帶入一室亮光。

水心無疑是很高興的,因為她終於喝到了一口水,看著那個坐在那裏皺著眉毛的男人,頓時體內升騰起一股火來。

“心兒,你覺得怎麼樣了。”霍伯伯,喂著水心喝完了藥,問了一句。

“生、不、如、死。”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四個字,感覺扶著自己的人,僵硬了身子。是的,她現在看起來還是個孩子,這句話如此沉重,卻出自一個孩子之口,任誰都會動容。

“……”終於那個冰雕有了反應,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驚訝、痛苦,憤恨,還有一絲愧疚。水心就那麼瞪大眼睛冷漠的與他對視,毫不退讓。

馬車踢踏,自東向西而去,揚起一路灰塵。

朝陽透過被風卷起的簾子,輕輕撫摸那張熟睡的小臉。那張臉泛著剛剛病愈後的蒼白,淺淺的呼氣吹著臉前的碎發,似有似無的浮動。

水心一直沒有睡踏實,山路崎嶇,馬車顛簸的厲害。自己動不動就被顛起來撞到車壁上,生疼。她閉著眼睛胡思亂想,這個白其宇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連招呼也不打就要出門,當真把自己當成一件東西或者是一隻動物,拎起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