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玉公子出島,主上特命我等,在此等候。”門嘩一下打開,漫天的花瓣衝了進來,這排場做的倒是很足,怪不得百花宮的宮主憐星、邀月每次出場都要百裏飄香,原來真有這樣的陣勢。水心一時間饒有興味的抱著被子坐在那,神色自若的撲捉飛進來的花瓣,放到鼻子跟前狠勁的聞。連白其宇都輕輕勾起嘴角,無奈的搖頭苦笑,這孩子難道都不怕麼?
花瓣飄完,當然就輪到正角出場,不是白衣飄飄,而是紫衣華麗。
那個人看起來就是個少年,頭發隨意的用一根白絲帶係著腦後,臉上帶著一個銀白的麵具,隻留兩個眼睛閃著紅光。一點都不誇張,絕對的紅色,整個人看起來就是個“妖孽”。
他慵懶的靠在門邊,眼神掃了下屋內,在看到水心睜著亮晶晶的黑眸子看他時,微微的停頓了片刻。轉而又向著白其宇看去,少年特有的清朗聲響起。
“主上特命我在此等候,希望我能留住玉公子,不知玉公子意下如何?”
“你覺得有這個本事嗎?”青蕭麵目清冷的看著那個不羈的人,冷冷的開口。
“試試,便知。”
“哼,此處窄小,外麵……”外麵什麼?話還沒說完,就掠向屋外,水心下意識的就要站起來往出追,卻聽到一聲大喝“留下”。那個紫衣的少年,漫不經心的站起來,用修長的手指劃了下自己的銀麵具,定定的看了眼水心,輕笑了一聲,變化成一道紫光朝著外麵而去。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屋子裏又恢複了安靜,隻留滿地銀沙和滿地的花瓣不安的四處逃竄。
水心呆呆的坐在木榻上,看著敞開的門,久久的沒有動一下,化作一個雕塑。
腳步輕響,水心一下站起來,看著門口地板上出現了兩個身影,然後是半截白色的一角,然後聽到了霍伯伯沙啞低沉的聲音“老爺,我先下去。”,然後是那個久違的聲音透著疲憊,淡淡的說了一句“下去吧。”然後就是白衣飄飄的人,他的頭發微微有些淩亂,衣衫上隱隱有些血跡,但還是一步步堅定的走了進來。
“睡吧。”
“嗯,好。”水心到嘴的問候還是沒出口,隻是仍就倔強的站在原地,看著白其宇的身影緩緩地轉著身子。
“輕傷而已,隻需調息便無礙的。”
水心似乎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又看了他一眼,便回到榻上,蜷縮到了內側。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個紅眼睛的少年怎麼了?還有那夥撒花瓣的人,都被殺了嗎?想著想著水心沉沉的睡去,迷糊之際她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
白其宇很厲害,霍伯伯也很厲害。
一個插曲,就這樣消失在黑漆的夜風裏,沒留下一點痕跡,至少沒在那三個人心中留下痕跡,繼續若無其事的啟程。
青雲山莊
朱漆描金的大門,門前的石獅子耀武揚威,一副典型的豪門大院。
青雲山莊莊主青皓風,為人正直廣交武林,又因其武學造詣極高,頗受江湖人愛戴,18年前,退出江湖,一時間眾說紛紜。那麼現在青雲山莊應該是由其子青蕭管理。
水心待在車上百無聊懶的收集腦中那點可憐的江湖信息。
一陣晃悠後,馬車停在一個莊園門前,“老爺到了”老霍的聲音想起。簾子被一個粗糙的大手撩開,白其下車後,水心緊跟著他的後麵跳下了車。
冷冷的看著那個氣勢非凡的莊子,還有立在台階前那個一身青衣,麵目清秀的男人,青蕭。有一個詞形容他其實很貼切那就是“陰柔”,但是那抹柔倒不覺得娘娘腔,隻是有股說不出的風情,尤其是那抹笑意掛在眼前的時候,更加明顯。
水心不覺得眼角抽搐,暗暗的猜想,這個人不會有什麼不正常的嗜好吧,比如說“男風”。想著想著不自己覺的又是一抽,等到青蕭激動地走到他們麵前時,水心已經調整好了狀態,那就是裝酷。
青蕭早已在門口等候,他知道大哥不喜人多,便隻身在門口等著,看到他們到來欣喜的上前迎接,問了一些路上累不累這些客套話。白其宇向裏走,露出了身後的水心,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小水心,在這個小孩身上他看不到屬於小孩的活潑,甚至是初來陌生地方的怯懦。
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仿佛一個沒有生命的小木娃娃。長長的劉海層次不齊的蓋在臉上,尤其是左臉被黑亮柔順的頭發擋了個結實。而右臉上一片鮮紅透過散開的劉海顯得妖異,可能是被盯的時間太長,木雕娃娃動了動睫毛,抬起眼皮慢慢的瞟了他一眼。
眼看著那個娃娃挪步跟在白其宇身後,一大一小,一樣的目中無人,青蕭慢慢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