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走到朱玉蘭清待得帳篷,果然有很多自己需要的東西,一批鮮紅的綢緞,上麵隱約的透著一些暗色的紋理,很合心意。
“不要心疼”
說著便拿起那塊布,用剪刀毫不客氣的剪了起來。旁邊還有各色的輕紗,挑了一些深深淺淺的紅色係紗。又找來一堆金絲銀線和首飾,便自顧自的忙乎起來。
朱玉蘭清一臉茫然的站在一邊看著自己,仿佛可以感覺自己每下一剪,他的眉角就會輕挑一下。毫不留情的把他那些上好的絲綢,輕紗剪了,首飾拆了。不過還是處變不驚,換了個姿勢抱胸靠在一邊的桌子上看著自己一個人在那忙碌,又縫又剪。
一炷香、兩柱香過去了,等到水心把那一件看起來不倫不類的衣服,拿起來的時候,他很不解。
水心坐在鏡子前,翻翻找找。
“你在找什麼”還是沒忍住,探身看著水心左顧右望的翻找。
“胭脂”水心也沒回頭,還在困惑的思索著。
“我這屋沒有”
“嗯?”水心後知後覺的想到,這是男人的房間,環看了一下屋內,原本整潔的房子,現在已經淩亂不堪。不覺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別扭的坐在那裏,嘴邊的抱歉始終也說不出口。
“哎,我給你去找找”朱玉蘭清倒是好脾氣,看出水心在那別扭著,便走出了屋子。
“謝,謝謝”愣是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子,仿若做了什麼艱難的事,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嘴唇也不由得抿了起來。
“不用”微微一笑,直達眼底。
說來這胭脂倒也好找,表演的人很多,一聲吩咐,不一會兒便有一盒上好的胭脂到手。
轉身,回到帳篷。
一撩起簾子,便看到了令他驚豔的場景。
水心纖細,但不是幹癟。身材凹凸有致,剛剛14歲卻有一米六的樣子,亭亭的立在那著實的嬌小可人。
平時穿的半男不女的衣服倒也看不出來,此時鮮紅的綢緞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子,腰間用金色的寬布係緊,顯得異常妖嬈。紅絲綢並沒有長到腳邊而是在小腿處開叉,裏麵露出一層層由深到淺輕紗,直到把腳蓋上。袖子很特別,寬寬的垂下手的時候能與紅綢持平。此時的水心把頭發散開,額間的頭發向後梳起一縷,還係著那根紅絲帶。額間墜著一串黑珍珠,與她的眼睛一樣黑亮耀眼。麵上罩著一個紅麵具,眼角處,縫了幾個亮片,和閃亮的珠子,燈光下現出光澤與黑眸中的流光交相輝映。
朱玉蘭清就這樣,立在門口,手裏拿著胭脂。
水心等了半天見他也不過來,整理好衣服,就向他走來。
“給我”
不動,目光在那抹紅影上留戀,探尋那冰冷的氣息。
“喂,朱……玉蘭清”提高聲量,湊近他的耳邊,猛然的喊了一聲,那拖長的聲調夾著絲絲的戲謔。
“咳,給”
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見水心若無其事的拿著胭脂轉身走開,又想起她剛才叫自己名字,不由得笑出聲,原來這個家夥也會開玩笑。
惹得水心轉頭,看了他一眼,又繼續忙碌著。
嘴唇塗上濃重的鮮紅,令她整個人都妖嬈起來。照著鏡子,轉了一圈覺得妥當,便勾起嘴角悠閑的晃了出去。而朱玉蘭清,的視線便自此沒有離開她的身上。
“噔噔”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水心的思緒。
打開門,齊海那張黝黑的臉出現在門口。
“白……姑娘,我們商隊,過兩天就回去,你什麼時候走……那個,你自己也不安全……我是說”一時間抓耳撓腮。
“我明天走”
“啊?哦,這麼快”放下撓頭的手,與另一隻大手握在一起,語氣中帶了些許落寞,但是臉上仍然掛著那抹憨厚的笑容。
“和朱玉家一起”
“那就好,這樣安全些,那……我就先走了。”快速的轉身就要離開,苦笑著搖搖頭。
“齊大哥,我叫水心”
齊海一愣,轉過身來,盯著那個緊閉的房門良久。水心,好聽的名字,那個仰著頭看著星空的身影就此成為心中的一個念想。甩甩頭,輕笑起來,腳步也不在沉重,邁著大步向走廊的一頭走去。
離別無外乎悲傷與不舍。
半明半暗的稀星淡淡地掛在碧霄裏,靜靜地注視著夜幕下草原。
風聲蕭蕭,遠處傳來微弱的樂聲,曲調幽幽,歌頌離別。
離歌切莫翻新曲,缺月殘星夜初晴。
可是水心是滿足的,因為從此這方土地會成為她的思念,這裏埋葬著一個用性命守護自己的女孩兒,這個自己即便走到天涯海角也仍然會想念的天使。
夜很快就要散去,嶄新的一天就要來臨。月落日出,循環往複,自己的生命就在這份無法預知的神秘裏前行,無法預知,那麼享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