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不經意,兩廂難情(3 / 3)

屋子裏恢複了平靜,卻平添了一分詭異,一室寂靜,隻有熏爐中的嫋嫋香煙是個活物。

“玉嬈,我本以為你是個精明的人,才把你留在身邊。”

“是是,主子……”看著那個依舊撚著茶盞,低著頭的無痕,玉嬈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甘的咬著嘴唇。一滴汗順著小巧的下巴,流到了地上的織毯上,悄然無聲。

“知錯嗎?”

“是、屬下知錯”

“哦?什麼錯”饒有興味的挑眉問道,此時的無痕哪還有蒼白纖弱,溫潤如玉的樣子。眼眸如深潭般幽暗無底,嘴角的那抹笑意更是邪魅之極。隻是那輕柔的詢問聲,仍同往日般,讓人如沐春風。

“屬下不該,擅自……出言……”

“嗯?”

“屬下……”

“嗬嗬,我竟讓你厭惡了嗎?”喃喃自語。

那跪著得人,聽到這句話卻抖了一下,拚命的克製自己的身體,狠狠的抓著地上的毯子,企圖找到一點支撐。

“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屬下遵命。”

眼前白衫一閃,漸漸的隻留一絲幻影。手指緊握,嘀嗒嘀嗒,一絲紅線緩緩墜落在織毯上形成一株紅花。一張蒼白的小臉抬起,原來是朱唇生生的被咬破。

轎子穩穩的行進,裏麵的人端坐著,眉頭有些微微的皺起,緩緩的複又鬆開。睜開眼,裏麵流露出無奈。

“主子”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簾外響起,轎子停了下來。

“嗯”懶懶的一聲回答後,簾子被輕輕地撩開,夜裏特有的涼爽清新飄入轎內,深吸一口氣抬步走了出來。

“兩位貴客早早就回來了,現在估計已經睡下。”老奴蒼老穩重的聲音在無痕掠向水心他們居住的那個小院時,響

了起來,見無痕淡淡的點了下頭,便又推著他繼續前行。

木輪碾在青石磚上發出隆隆的聲音,沉悶的敲擊著人們的耳膜。他們轉入亭子那頭後,一個人影緩緩的走出,沒錯那個人便是睡不著覺出來晃悠的水心。

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

憂愁不能寐,攬衣起徘徊。

那幅赤子佳人圖總是徘徊在腦海揮之不去,暗恨自己沒用,被這等俗事牽絆。靠在亭子的支柱上,看著院子裏的那些植物,在月光下隻留一片黑影,分不清顏色,分不清形狀。

漆黑的夜吞噬了喧囂的色彩,

隻留下世界黑白的底片,

輾轉難眠,

聽到窗外的氣流在互述衷腸

披衫而起,傾聽。

本以為知道了夜的秘密,

其實,那一點點的窺探並不比一隻貓頭鷹更多。

“哎”站起身離開,隻是一個形色匆匆的下人,忽然撞了過來同時還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夠了”喝止住這個下人的誠惶誠恐,水心最終向無痕的那個院落裏走去。

可是入目的是一片黑暗和死寂,呆呆的注視著那個安靜的屋子,攥緊了手掌。

“水心姑娘,夜深了,請您回去休息吧。”水心此時的感覺用一個詞來概括就是“驚悚”,僵直的轉過身子,黑暗中那個老奴依舊彎著身子,花白的頭發和胡須,與夜色共舞。要不是自己在來這裏的時候見過他,非得嚇得魂飛魄散不可。

吞了口唾沫,好半天找回自己的聲音。

“嗯,知道了。”

“老奴告退。”那個人影默默的轉身告退,徒留水心一人呆立在那兒,一抬步居然連肌肉都緊繃著。

那個老人家功夫如此了得,居然近了自己的身,都沒有發現。輕咬了一下舌尖,刺痛傳來,水心抬起手背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踏著夜色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在他的身影小時候,夜色中一具屍體被拖著穿過了牆角,從後門出去,留下一道血痕但是很快就被人擺放上了花束,掩去那抹妖冶。

水心回到屋裏,輕掩上房門。靠著門框滑落,坐在地上抱著膝任由那滿頭的青絲,在背上散開。

曾幾何時,為那一絲疏離吸引。

曾幾何時,為那一縷柔情悸動。

曾幾何時,以為那份淡然對自己不同。

終究,不過是一隻螢火蟲。

在夜色中,那一點微光不會了解,夜的幽深。

輕輕的伸出手,扶上腕間的溫潤,那結合了體溫的圓潤細膩,舍不得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