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
“謝謝”青雨風一襲淺藍色長袍佇立,清俊如竹,眼眸裏一窪清潭,深處墨色,濃得化不開。水心看著他,最多也不過兩年不見,青雨風竟是清減如斯,大有弱不勝衣之形。隻是在看到水心的時候,那雙清亮柔和的眼眸閃著幾縷快意,為他添了一絲活氣。
所有不幸的婚姻,都是從這樣一個虛假的結婚儀式開始的,在聲聲祝賀中,叩天拜地跪父母。拿著酒杯周旋於滿堂賓客中,最後喝成一灘爛泥,由別人駕著回到那個墳墓裏。青蕭,顯然還是滿意的,從始自終,那抹笑意都沒落下。
水心是和他坐一桌的,喝了半天,把話題引到水心身上。
“心兒,在外玩的可好?”
“很好”
“你是怎麼和蘭清一起來的。”
“碰巧”
“哦,蘭清是個不錯的孩子,水心也是大姑娘了,要多留心才是。”
“知道了。”
“那就好,那就好。”
再好的胃口,在這種吵吵嚷嚷的環境裏,也消失殆盡了。早早的離席,往自己的聽雨軒走去。呆坐在椅子上,望著手中的茶杯,一動不動。
窗前黑影一閃,水心急忙開門,外麵漆黑一片,沒有人影。轉身一個飛鏢定在門框上,上麵綁著一個布條。
“丫頭,明日亥時鍾山頂見。寒離”
寒離?
那個拿紅蘋果給自己吃的寒離。
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寒離。
那個一身綠衣,妖嬈張狂的寒離。
那個一團謎似的寒離。
兩日前
“大嫂,怎麼辦那個臭丫頭,又回來。”青雨鸞揪著手帕,狠狠的說著。
“哼,能成什麼氣候。”
“爹爹的意思,是想把她許配給蘭清哥哥,到時,到時我該怎麼辦?”
“放心,那隻不過是個外人,你才是堂堂的大小姐。”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此時的青雨鸞麵容猙獰,再想到父親哥哥對水心的疼愛,那股子妒火更是往上竄。
“妹妹你?”
“大嫂,上次月老廟沒能毀了她,這次一定要殺了她,不管出多少錢。”
“可是一旦被你哥哥和爹發現,後果……”
“……上次沒有追查,是以為那些人是衝著哥哥或表哥來的,這次的話……”說到這裏青雨鸞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是的如果惹得父親大發雷霆,肯定會痛心自己這個女兒,那麼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放心,妹妹隻管放手去做,她自會送上門來。”朱玉蘭月神秘的一笑,端起茶盞慢條斯理的喝了起來。
“可有辦法?”
“就是這樣……”附耳一說,兩人相視而笑,想著那個計劃的成型。
是的這個計劃就這樣展開,而水心這邊雖心有疑惑,卻還是相信了。天還未亮就向著鍾山的方向走去。
一貫的黑色,黑緞長袍,滾著暗金色的暗紋,宛若藤草一般在袖口、衣擺處蜿蜒,腰間束著手掌寬的黑色腰帶,鮮紅的赤煉纏繞在外麵。腳下的高筒綁腿靴上,刺著一道銀蛇紋樣,隨著腳步折射出幽然的光。烏黑的長發被紅絲帶係著,沒有風,靜靜搭在肩上。
她的身上永不會有第二種顏色,猶如她的麵孔永遠難有冷漠以外的光采。站在山頂處一片平坦的草地上,靜靜地感受來自山間的低聲細語。
四周似乎靜的出奇,連周遭清冷空氣凝結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