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圍的景物都在變化,知道盡頭有點綠色的浮動,她才看見路的盡頭是一片綠色的湖,湖前有一座茅草做的小亭子,周圍還是那些磚磚瓦瓦。東部改變了那麼多,唯一隻有這裏是一成不變的。
在東部開發的時候,龍延特地買下了這塊地,並且保留了這湖原本的樣子。
這裏是屬於他們童年記憶的地方,有很美好的一切,有尹夕曦很在乎的一切。
龍延說:“我曾經想,我們會在這裏舉行婚禮。在剛才那悠長的一條路上鋪上一塊紅毯,紅毯上隻有我和你,一路走到路的盡頭。”
尹夕曦聽著龍延說這句話的時候,落下了淚來。她覺得自己有些傻,這個時候還感動個什麼勁兒。
龍延鄭重地轉頭,道:“我們就站在現在的位置,我會對你說,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回答說,願意。然後我們能永遠地在一起。”
尹夕曦想控製自己的情緒,可是內心裏仿佛有什麼想要衝出來一樣,淚水嘩啦啦啦地淌出來。
龍延說:“夕曦,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金錢、權力、名氣,都不及你給我的一切。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我了解你就像你了解我一樣。我真的隻是在乎天下龍氏嗎?它比你重要嗎?或者來說報複龍老大對我來說更重要一點?隻是看到了這些,夕曦,你還不明白嗎?我在乎的東西,是你還是其他?”
尹夕曦小時候曾傻傻地對龍延說,她喜歡東部這個鄉村的地方,她希望在這裏舉行神聖的結婚儀式。
她還說,每次跑到這個湖邊都要翻過好幾座土丘,她希望有一條路可以直接通到這裏。
她還說,她希望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利害關係,他喜歡他們隻是簡簡單單的相愛,有一座茅草屋,能看見天,看見地。
龍延對她說的所有的話都記得,一字一句,分毫不差。
龍延繼續說:“有時候我想,你應該是和我賭氣,氣夠了你便會回來。隻是你一走便離開了五年,就算我讓人找遍天南地北都找不到你。隻是我還不容易等了你出現,你卻告訴我你要嫁給封然莫。有好幾次,我真想讓他徹底消失在你的眼前。五年前,你騙我,尹夕曦你一直在騙我。
“你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連我都不知道你那麼在乎他。你說你想要封氏,我想辦法給你,你說要離開英國皇室集團我想辦法幫你。我曾經覺得自己是你的依賴,是你唯一的依賴。隻是在我根本不知道的時候,有個人已經進入了你的心裏。
“而且你把他保護得那麼好。五年前你有一身的牽扯,任何一個都可以成為我要挾你的把柄,五年後你甩開那些把柄,也甩掉了我。尹夕曦,我曾經想過很多次,你心裏有沒有我的位置呢?你永遠都很聰明,所有人都圍著你團團轉,而我大概也是那些圍著你團團轉的人的其中一個吧?”
龍延輕輕地捧起她的臉,然後伸出手臂環住她,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問道:“我是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尹夕曦笨拙地搖搖頭,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是回答沒有了,還是回答還有餘地?
“那麼就這樣吧。”他輕輕地說,“夕曦,我要回美國了,再也不會來了。龍夫人和二叔的奸情被龍老大知道了,龍天失去了倚靠,現在整個天下龍氏隻有我來支撐著。”龍延想了想,莫名其妙扯出一個笑,“也許你不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是對的,龍夫人和龍老大年輕的時候說過多少海誓山盟,到頭來還不是算個屁。你不和我在一起,也許就可以讓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尹夕曦哽咽著不知道要說什麼,最後憋出幾個字,“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龍延說:“兩個星期後。”
那天就是她和封然莫結婚的那天。
“你不用擔心,那天你爸爸會回來的,無論如何,封氏都會接受你的。”
她能想到是龍延給她打點好了一切,龍延永遠是那個無所不能的龍延。
“如果我最後問,你會和我走嗎?你會怎麼回答我?”龍延平生第一次問了一個極傻的問題,隻是換來尹夕曦的搖頭。
這是他的奢望吧,明知道尹夕曦對她的回答是否定句,可是他還是問了出來。
龍延放開她,拖著長長的步子離開了他們的天堂,他說:“走吧,我送你回去。離開這裏,希望你永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