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忙應道:“小姐說得是,回頭就吩咐下去,讓工匠把所有的行轅都改了。”

坪倉玲在後麵聽著直翻白眼,她知道千草是不習慣穿這樣華麗的衣服,再加上新娘子的緊張,所以才想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這位夫人越是恭敬,千草越是會緊張。隻是她剛剛已經被長輩記下了,不知道這位夫人會如何向坪倉家告狀呢,她是自身難保,實在不易再出頭,更何況車外麵的眼光更多啊。所以,坪倉玲隻能在肚子裏說,姐妹,自己保重了,姐姐能力有限,幫不上忙。說完之後,她一下車,就直接溜到招待客人的宴客廳去了,反正祭祖這種儀式,貴族家庭大都大同小異的,也沒什麼可看的,還是朽木家出品的小點心更有吸引力。

朽木家的宗祠,千草並不是第一次來,之前朽木夫人已經帶她來過,實地講解過儀式的進程。可再次看到,並踏進宗祠的大門,這裏依然能讓千草收斂起懶散之心,肅然起敬,這裏的建築,陳設並不比涅家的宗祠華麗多少,但或許是幾千年的曆史沉澱出這樣的威壓和沉重的氛圍。不敢東張西望,又怕行將踏錯,千草蓮霧的手心微微滲出了一層薄汗,隻覺得承受的心理壓力比剛剛在涅家強了許多。按照練習時的步驟,一一完成了整個儀式。當踏出宗祠大門的時候,千草蓮霧沒有半點想要回顧的意思,沉悶的儀式讓她頭腦發脹,手酸腿痛的,掃了一眼左邊,一排紳士,貴婦,個個腰挺得筆直,走路一步一距,就算出了宗祠大門,也沒人露出半絲笑顏。再掃一眼右邊,一樣個個抬頭挺胸,一臉肅然。不像是參加婚禮,倒像是參加葬禮!不敢這麼觸自己黴頭,千草蓮霧隻能感歎那些人是天生的貴族,自己雖然進入了這個圈子有些日子了,而且還為此學了貴族禮儀,可骨子裏依舊還是雜草的性格,不習慣啊。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吧。

因此當眾人走到朽木大宅的花園,遠遠就聽見亂菊副隊長的高音,千草蓮霧的精神不由一振,眼睛大亮,無論她姓什麼,她都知道,自己骨子裏永遠都隻會是千草蓮霧。

“護廷十三番和世家客人分處兩院。後者你隻需露個臉即可。”朽木白哉的語氣依然沒什麼起伏。但如此突兀地開口,說明他時刻都在注意千草的一舉一動。

千草蓮霧聽出了他話語中的維護之意,心裏一暖。有時候她心裏也挺矛盾的,知道朽木白哉對她好,處處維護她,可‘父親’這個詞,她卻總是矛盾地叫不出口,她是雜草千草,她是一個來自異世的遊魂,她不是真正的落難公主,她無法安心地享受這個好,心虛,同時又在害怕,害怕這個“父親”叫出口之後,原來的自己會消失,自己雜草的性格會隨著貴族的生活而泯滅,這也是她想方設法想要保樁千草’這個姓氏的原因。或者自私地說,她想在享受貴族福利的同時,又不想遵守貴族的行事規範。如果不行,那她寧可放棄這個可以說是不勞而獲,從天上掉下來的福利。前世孤兒的身份讓千草蓮霧很早就形成了一個固執的觀念,不是自己親手掙來的東西,不牢靠。

看到千草蓮霧矛盾的神情,涅繭利很突然地拉起了新娘子的手,“走吧。”。他討厭應酬,越早結束越好。

櫻花爛漫

正經危坐在大廳前端,聽著朽木家長老客串司儀,亢奮地喋喋不休,客人們竊竊私語。千草撇了撇右手邊的新郎,標準的跪坐之姿,找不出半點瑕疵,人卻神遊天外,依舊如往常般目中無人。廳外隱隱傳來喧鬧的笑聲,她沒有露出向往的神情(臉上的粉太厚),可滴溜溜亂轉的眼珠還是泄露了一點點新娘不安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