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1章 八年深情
荒山上,大樹下,微風吹來,倒也清涼如許。
“於是,你就答應他了?”呂曼兒聽到這裏,想起剛才瞎子歌帶來的兵馬不下三千,也自然地想到了他給馮保唐的答案。
瞎子歌也點了點頭,“是!我找你心切,不得不先答應他,他也馬上以王子之禮待我,送還我的鐵槍,叫人替我梳洗,更衣沐浴,隻是還穿上他國的鎧甲。”
輕輕一句“找你心切……”差點兒把呂曼兒幸福地陶醉在瞎子歌的懷裏。這還真的是命運的安排呀,要不是他找她心切,她也許已經踏上了前往飛雁關的路上,與唐振將軍的軍隊相錯而過,冤枉地在兩地上來往穿梭,而始終也無法跟瞎子歌相遇;要不是他找她心切,他們差點兒就落在強虜的手中,命運多舛,生死不明呢。
瞎子歌也真的救她心切。他這支兵馬明明是由南門出而直奔大利縣城的,但是為了先找呂曼兒,他隻好一路嗅著她的味道,一路轉過了西門,打算找到呂曼兒後,再由焦城的前麵繞過,從“西帝廟”那裏再進攻大利。
呂曼兒轉過身,朝向他,把他重新好好地端詳了一回,半晌,才喃喃地問:“你真的是翟國的王子?”
瞎子歌輕輕一笑,“是樣子不像,還是身份不像?”
瞎子歌是翟國的王子?她聽了瞎子歌說出了在鹿城驚心的一幕後,還不敢相信眼前這一事實,盡管它確確實實就發生在眼前,自己就親手握著當事人,內心仍然呈現了翻天覆地地驚變,八年的美好回憶一刹那全在腦海紛紛飄起。
她記得,雖然他師父聲稱他們是流浪的賣藝人,可是,那小男孩的衣著和氣勢,她怎麼看也不像一個流浪兒,一個乞兒;雖然,其實她當時也不太在意他,她也沒有鄙視流浪兒的勢利眼光,隻想著多了一個小孩和她玩,她就開心。
那小男孩也很樂意和她一起往河邊裏跑,一起下水去捉魚,一起玩水,有夕陽出現,他們就相互依靠著,傻傻地感受著那大自然恢宏的魅力。
等奶奶把爺爺的戟讓給了他師父後,小男孩就得天天在院子裏練槍,學畫;又很少跟她玩了,那時候,她也開始跟著爹爹往驛站跑;幸虧,在傍晚的時候,他師父恩準他出來玩半個時辰,她仍然能夠和他一起到河邊看日落。
真的任她怎麼想,也萬料不到瞎子歌會是他國的王子;然而,她也很慶幸他是個王子,有了這身份後,起碼不再受唐英小將的壓迫了。
瞎子歌輕輕地握著她的手——這是他們從小就常做的動作,很純潔很兩小無猜,他向她娓娓地說起了往事,“八年前,我國皇叔起禍心,要篡奪我父王的皇位,他在一夜之間,把我父王與母後軟禁了起來,還殺了一些父王的親信……”
說到這裏,瞎子歌也不由鼻子一酸,熱淚盈眶,這段往事,已經埋藏在他的心裏八年,師父一直不讓他向其他人隨便吐露,他的性格便因為保密而變得沉默;他以為,這件事在夢裏輾轉反側了數百遍,已經麻木了,不想,一旦坦露出來,仍然免不了流露對父王母後牽掛的傷感。
“沒事,他們會好好的……”呂曼兒心疼地為他輕輕地擦去了眼角的淚漬。當年,她父親不幸病逝,他也這樣地安慰著她;痛失雙親的感覺,任你是大羅神仙,鋼鐵金剛,也難免熱淚盈眶,而這也恰恰是一個赤子之心的表現。
瞎子歌點著頭,繼續咽嗚地說出一個大功臣:“……幸虧軍機大臣麥泰把我及時救了出來,來到這皇朝裏暫避……”
呂曼兒這才知道,他的那個師父原來就是他國的軍機大臣,叫麥泰;是一個很有恒心的人,曾經由文官轉武官,自創了一套最適合戰場的優美槍法,並把它傳給了瞎子歌,而來到皇朝後,他更是要求王子隻能叫他師父。
呂曼兒不免好奇地問:“皇朝這麼大,他為什麼偏偏要選桃英鎮?”
“因為,師父知道呂奉先前輩就隱居在桃英鎮。”提起了這個問題,瞎子歌銷去了剛才懷念雙親的那份傷感,深吸了一口氣,娓娓地道出了另外一個故事,“當年,呂奉先前輩並沒有在白門樓受刑,受刑的那個是他的替身,他早就和你奶奶封印掛戟,偽裝潛逃……”
“原來是衝著我爺爺來的?”麵對著瞎子歌變王子的好奇,呂曼兒似乎對爺爺的那段曆史不感興趣,她便打斷他,繼續好奇地問,“那你們買下了那支戟,幹嗎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