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雲溪現在還沒成親就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照例靖王爺應當無比憎惡她,離她遠遠地才對,怎麼還會主動上前跟她打招呼呢?難道是靖王爺還沒有得知雲溪已在外麵生下野種的消息?

“王爺,你可曾聽說外邊的傳聞?雲大小姐六年前就跟野男人懷了孩子,這六年來據說一直躲在東陵國的寺廟裏養野種,這樣的女人簡直是我們女人之中的敗類,你可千萬別被她的外表給迷惑了。”

“對啊,我可是聽雲家的二小姐親口說的,六年前雲家為了隱瞞這件事,將知情人全部打發出了將軍府,還讓將軍府的人嚴守秘密,誰也不能將此事傳揚出去。”

“聽說那野種這次也跟著雲溪回來了,王爺若是不信,盡可以當麵質問她,看她有沒有顏麵繼續扯謊……”

南宮翼微眯了眼,眼底劃過一抹厭惡,平日裏就覺得這些女人多嘴多舌,很是聒噪,今日聽她們如此編排雲溪,他不但沒有幸災樂禍的筷感,反而心底升起了怒意。

那女人雖然可恨,但她言行一致,從不主動招惹他人,也不會在背地裏說他人的壞話。好似隻有在別人招惹了她之後,她才會出手反擊,而他呢,正是因為惹到了她,才會遭受她的羞辱,算起來也是他自討沒趣,無端端地上門找罪受。

“本王知道的事情,恐怕不比你們少,不需要你們在這裏提醒本王!”他有意加重了“提醒”兩個字,讓眾女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她們不明白王爺為何動怒,隻當是他被人背叛,所以在生雲溪的氣。想到此,眾女皆有些幸災樂禍,哼,雲溪,你以為你還能繼續瞞下去嗎?現在王爺知道了真相,看你還能不能順利嫁入王府!不敢再觸怒靖王爺,一個個紛紛往瓊花樓裏走去。

南宮翼深邃的目光一轉,望向了車簾方向,隻隔著一道簾子,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她究竟是怎麼了,被人如此辱罵羞辱,她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這還是他下午見到的那個咄咄逼人、手段狠辣的雲溪麼?

出於好奇,他上前一步,越過管家的肩頭,主動掀開了簾子。

月光如水,傾瀉在馬車的周圍,夾雜著柔和的燈火,照亮了馬車內昏暗的空間。一對母子相互依偎著靠在馬車壁上,正睡得香甜。

在那一瞬間,天地沉寂,時間定格。

仿佛有一種魔力,將他的視線牢牢地吸引住,再也無法將視線從上邊挪開。

月光溫柔地輕撫著恬睡中的女子,她微撅著嘴,如初生的嬰兒般安靜祥和,哪裏還有白日裏見到的淩厲和煞氣?而靠在她懷裏的孩子,也是如出一轍地微撅著小嘴,偶爾皺皺小鼻子,神態十分可愛。

這一幕是那樣的溫馨和祥和,讓他不忍心驚擾。

難怪她對外麵的辱罵聲沒有任何反應,難怪她可以容忍他人的故意羞辱,原來……想到羅意剛四人的悲慘遭遇,他不禁暗暗替剛才那幾個無知女捏了把汗,她們一定不知道自己慶幸地逃過了一劫。

一抹淺淺的笑意不自覺地從他唇邊逸出,待他自己發覺時,連忙收起了那抹不該有的笑,不禁有些懊惱。

白色的小獸蜷縮著窩在孩子的懷裏,似乎察覺到了異樣,閃亮的眼睛倏地睜開,直直地逼向南宮翼,極具攻擊性。

“嗯?”察覺到小白的異樣,雲小墨率先醒了過來,對上南宮翼怪異的目光,他皺了皺小鼻子,伸手去扯娘親的衣袖。

“娘親,有人找!”

“誰啊?擾人清夢!”雲溪迷糊地睜開眼,順手擦去了嘴角的口水,猛然撞見了南宮翼深邃的目光,她皺了下眉頭,“王爺?有事麼?”

南宮翼定定地打量了她許久,什麼話也沒說,放下簾子便離開了,丟給她一個極為冷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