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起了窘色的潮紅,就這麼隨便瞄一眼,他怎麼可能算得清楚,到底有多少錠金子?
可是說不知道吧,那一定又是要遭她鄙視的;說知道吧,他的確是沒有看清楚,也壓根沒想到她會讓他當場數數。
“我看你也不知道這一箱裏麵究竟有多少金子吧?”孟洛秋明智地將問題踢回給了她。
雲溪輕笑了聲,隨口說道:“我說,這一箱裏麵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錠金子,你信不信?”
孟洛秋陰沉著臉色,終於明白過來,她擺明了就是在耍他!連她自己都沒有數清楚,卻反過來拷問他,這不是讓他難堪是什麼?
“來人,給我數!”他招了招手,咬牙切齒道。
不蒸饅頭爭口氣!
他非得撕破她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孔不可!讓事實來證明,她純粹是在胡謅!
於是,大堂裏,便有了一堆護衛蹲在地上,一邊撿金子,一邊數金子的熱鬧場麵。
雲溪挑著眉梢,冷眼旁觀,心底卻在暗暗作著別的打算。
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趁著方才金子灑落的瞬間,身影迅速地飄進了內堂。因著雲溪的到來,聚寶堂如臨大敵,將大部分的護衛全部聚到了大堂,內堂的守衛相對稀鬆得多。憑著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的功夫,想要躲過一般的守衛,簡直輕而易舉。
方才就注意到了前去提人的孟管事所走的方向,兩人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隻要他們能安全救出小墨,就可以贖卻他們疏忽的罪責。這是雲溪給他們的一次機會,他們自然是要珍惜的!
聚寶堂內部的構造頗為複雜,每隔兩三個房間,就有一個岔路口,每一個岔路口又有好幾條不同方向的廊道,實在讓人難以分清方向。
到了一個岔路口,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相互使著眼色,無聲地交流,最後決定分開尋找小墨的下落。龍千辰選了一條朝南的廊道,而白楚牧恰好反其道而行,兩人剛分開沒幾步路,就聽到中間那條廊道方向傳來了一個驚叫聲。
“不好了!人跑了!”
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同時止步,回頭對視,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人跑了?該不會是指小墨跑了吧?
兩人很是詫異,倘若小墨真的跑了,那他能跑到哪裏去呢?
中間的廊道處,一抹人影飛速地跑了來,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連忙隱蔽到一旁。待他過去之後,兩人默契地並肩朝著中間廊道的盡頭行進,小墨想必是被關在了那裏。
那是一間開著石門的密室,兩名護衛昏倒在石門的兩旁,頸間都有些淤痕,應該是被人擊中了頸間的穴位而昏迷過去的。想要擊昏兩個七尺高的男子,恐怕不是一個五歲的孩子能做到的,那麼是否證明帶走小墨的另有其人?
想到這個可能性,兩人對視了一眼,各自心裏產生了憂慮。
對方究竟是敵是友,是何方神聖,他們根本就不清楚。那麼小墨的安危,也就成了他們心中的擔憂。
再踏入石室細細觀察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血跡或者掙紮過的跡象,那麼是否可以認為小墨不是被人強行帶走,而是自願跟著那人走的呢?
“怎麼辦?”白楚牧玩世不恭的俊臉上露出了認真和憂慮的神色,一時之間沒了主意,內心裏的自責更加深重了。
“還是先把我們看到的告訴雲娘子,讓她來做判斷吧,她那麼聰明,一定會有主意的。”事到臨頭,龍千辰第一個想到的是雲溪,在他的印象中,她睿智、她淡定、她處亂不驚……她似乎是無所不能的!
白楚牧讚成地點了點頭,雖然不是很喜歡雲溪,但是他不得不服她!
孟管事急匆匆地跑到了大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包括那些正在清數金子的護衛們,隻因為聽到了他的驚喊:人跑了!
孟管事一下子碰觸到這麼多人的焦灼視線,他整個人愣了下,隨即冷靜了下來,不禁有些懊惱自己的冒失。如此大事,他應該先跟孟少商量一下後,才能透露事情真相的。現在自己一下子露了餡,想要隨便蒙騙過去,怕是不可能了。
孟洛秋黑沉著臉,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你把話說清楚,到底誰跑了?”
“是、是那孩子跑了……”看著孟少要吃人一般的模樣,孟管事的舌頭直結巴,背後的冷汗刷刷直流。
“怎麼會跑的?不是派人看住他了嗎?”孟洛秋一陣怒吼。
孟管事驚得渾身震了震,繼續結巴道:“看守他的人也不知怎麼的,被、被人給擊昏了……”
雲溪聽到這個消息,眉峰聳動了下,一抹疑色在眸底閃耀,會是誰帶走了小墨呢?會是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