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衝了出去。
下一秒,龜裂聲如點燃的鞭炮,劈劈啪啪,此起彼伏。
***
奶糖剛跑沒多遠,就停住了。
“怎……”海姆達爾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湊過去小聲說:“怎麼了?”
奶糖回頭看了他一眼。
海姆達爾馬上反應過來,從它背上滑下,“附近有狼人?”
奶糖一聲不吭,飛快躍進旁邊一人多高的草叢裏,屏息靜氣的貓了起來。
海姆達爾壓不住往上翹的嘴角,一邊讓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一邊忍不住琢磨,奶糖選擇避讓而非直接進攻,會不會出於對自己的照顧。
剛才那一役累得他心力交瘁,到現在都還呼吸急促,肌肉發僵。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海姆達爾剛想再往後縮縮,馬上意識到這麼幹會發出聲音,於是渾身僵硬的趴在草叢裏。
“……你居然會接受那個老瘋子的狼毒藥劑?”
說話聲乍然響起,憤怒使嗓音變得嘶啞。
海姆達爾不由得大吃一驚,仔細分辨後覺得說話聲很陌生,警惕感督促他躲在原地別動。
一雙靴子踩進前方的草叢裏,透過不算濃密的橫七豎八的莖葉,倒影在海姆達爾的眼中。
看起來像是一雙深色馬靴,靴頭沒有傳統馬靴那麼尖翹,比較顯眼的是靴子的後部,被一層暗啞的金屬包裹住,幫子上布滿鼓凸的繩結花紋,長長的黑色巫師袍下擺遮去了靴筒的大半部分。
沒有人回應那個質問,但是海姆達爾聽見另一陣草叢被擠壓的沙沙響動,而眼前的馬靴沒有動。
“格雷伯克一直把你看做他最親密的夥伴,而你卻打算去做鄧布利多的狗?”
質問聲再度響起,比剛才更加響亮。
依然沒有回應。
“……快了,我們的時代即將到來。”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而後是一串癲狂的大笑,滲透著海姆達爾沒辦法理解的狂熱。“日\
然而,實際情況卻是,低著腦袋的某室長差點打起了瞌睡。
不是他處境不亂,臨危不懼,前麵被死亡冰柱消耗掉太多體力,再加上後援的及時趕到,使他一直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就像擰緊後又轉到底的發條,各項機能哢哢嚓嚓的發出類似齒輪鏽住的噪音,慢慢走向沉寂。
沉寂襲來的那一刻,海姆達爾眼前金星亂飛,哈欠連天一個接一個,眼皮打架,四肢麻木,整個身體往下沉,他為什麼不站起來,其實剛才就想站的,問題是他覺得站起來也會立馬癱坐回來,倒不是說他雙腿無力,而是太困乏了,再加上周圍擦黑一片,怕看不清路,一頭撞進狼人懷中,那多悲劇。
殘餘的神智告訴他,坐穩了別趴下,更別到處亂走給別人添亂,因為他此刻身處戰場中央,戰鬥力逐步趨向零的他,老實呆著就是勝利。
原本還想化形上天,或者趁機逃跑,或者與男朋友並肩作戰,此刻的他別說展翅高飛了,估計能否化形成功都要打個問號。
海姆達爾強撐眼皮,像廟裏站崗放哨一臉嗔怒的金剛羅漢,一夫當關萬鬼莫開,擺出的架勢像模像樣,誤打誤撞嚇退了幾個準備偷襲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