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二爺年歲輕,身子骨又薄,切不敢荊條加身啊!……要不讓老朽來。”
“出去,今日之事不做商量,誰若再阻攔,平一同責打,惡小不改,家門難立。”
“吱!”
門鎖緊係,老家侍立於門前輕聲歎息,時不時偷望屋內情況,害怕主家把二爺打個好歹。
房間內,陳設木床,木桌各一張,椅凳若幹。
一位廣袖袍的中年男子端坐於木椅之上,右手拿著一根藤條,麵部表情呈現微怒,兩撇長胡與頭上冠簪相映。
“站好了!今日不教你都對不起亡父亡母,吾與汝說了多少次?酒乃應酬之物,不可貪杯續醉,你可長本事了,敢一人獨飲宿醉。小小年紀不知書學,長大了還了得!”
中年男子重重的擊打了三下木桌,唾沫星子至少濺出了三尺有餘。
“兄……長,安知錯了。”
木床邊站著一位身高一米六七的毛頭小夥子,身上穿的是勾芡銀花的廣袖袍,一席黑發散披,腳下左右打擺,劍鋒眉褶皺,星月眼迷離,唇紅齒白,好個浪蕩兒郎。
“你這是知錯的態度嗎?為兄辛辛苦苦養你十數載,不求汝光耀張家門楣,但求你知禮知節。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吾出門不過兩天時間,你擲金買酒路人皆知,我手裏積攢的幾十年聲望都讓你敗壞幹淨了,現在人人都知道張家出了個不學無術的酒徒。”
中年男子越說越氣,準備舉起藤條抽打著如兒子般的親兄弟。
少年一看兄長動了真格,立即朝著窗外大喊:“嫂嫂救我,兄長要殺人了。”
“讓你喊!給我過來。”
中年男子逼近蹲在木床內側的少年,雖然眼神十分凶狠,但步伐緩慢,似乎在等有人來救場。
“夫君,不可。”一位體型嬌弱的中年婦女急忙推開木門,製止夫君的行為。
“嫂嫂,你可算來了!”
少年一步跳下床頭,躲到了蘇氏身後,右手緊緊握住嫂嫂的左手,試圖躲避這頓毒打。
“夫君,有什麼事可以慢慢商量,小叔年紀還小,讓妾身慢慢教他。”
蘇氏對少年的疼愛不弱於親生子,十幾年的養育將這份血脈之情融於骨中。
“夫人,他都十五歲了,你還以為他是當年繈褓中的嬰孩兒嗎?他有今天這副脾性和你這個慈母撇不開關係,今天我必須給他一點教訓。”中年男子不依不饒的說道。
“夫君的苦心小叔慢慢會懂的,快給你兄長認個錯,以後不準再貪杯過度。”蘇氏將少年推到了中年人麵前,她知道夫君也不忍心責打小叔,所以給雙方一個台階。
“兄長,我錯了。”
少年此時酒意醒了大半,雙膝跪在兄長麵前,誠懇的請求他原諒。
“哼!若再有下次,定打不饒。”
中年男子姓張,名世平,是曲逆一帶的商賈,靠販馬走糧起家,幾十年來也打下了一份產業,在曲逆縣置辦了田產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