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子沒法過了!來人,提棍棒去張孟衍的別院,給二爺擊暈那兩個聒噪的無恥之人。”
日照蒙蒙亮,草葉尚有露水,張家別院已經傳來了朗朗的讀書聲,這對張二爺來說是無比的煎熬,昨日飲酒,深夜方歸,今晨正是酒後勁兒的頭疼時刻,這兩個不開眼的家夥硬是驚擾了張安睡到日上三竿的習慣。
“二爺,此事隻怕不妥,人家殷勤來求學,二爺怎可棍棒加身。”家侍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也喝醉了嗎?在這兒文鄒鄒的說甚?”張安緩緩坐起拍著後腦說道。
“二爺莫怪,這都是主家安排的,我等也要識些禮儀,唯恐壞了二爺的名聲。”
“滾滾滾。”
張安驅退了家侍,斜靠在榻旁小憩,黑直長發遮了星辰目,但沒過半炷香,張仲定隻覺耳側有百餘蚊蠅,又做千軍萬馬。
“算爾等厲害,我服了!大不了就不睡了。汝等給我等著!”
張安一步翻身下榻,著清水洗麵,隨即披著長發,裸足走出庭院,在院落景致處折了一根草荊,一臉陰沉的去了張行的別院。
“啪!”張安推門入了書室。
田疇與溫恢見來人連忙起身,恭身向張安行禮:“先生。”
“不要叫我先生,我叫你們先生吧!我真沒本事教你們,爾等另尋名師如何?”張安席地盤坐,愁眉苦臉的央求道。
“先生,我等何處做錯了?請先生明示。”田疇自十日前便吃住在張府,一應禮節麵麵俱到,張府家侍對其都風評極好。
“先生,我等定會悔改。”溫恢每日趁月光出行,清晨便在府門等候,刻苦用功,也是良家兒郎。
“蒼天在上,我拿你們有什麼辦法?要不咱們以後改默讀吧!再不濟寫也行啊!”張安給出了個折中的辦法,隻要不打擾他休息,二人願意怎麼撒歡都沒問題。
“不知先生每日讓我等抄錄哪些?”田疇一聽有功課,立即起了興趣,求學不是遊玩,越苦越有真東西。
“先生,不如三日一遍,如何?”溫恢一開口就是高規格,論語可不是短集,此般也見他的誠心。
“唉!汝等量力而行吧!”
張安手中的藤條不知如何揮舞,左右都是笑臉,禮節皆為真情,如若耍起潑皮倒變成自己的不是了。
“是,先生。”田溫二人同聲答道。
張安興致寡淡的走出庭院,去了張世平的院落,睡意沒了七八分,隻能去處理一下堆積的家務。
“這幾日可有人送帖?”張安打了個哈欠靠在木案旁,隨手翻動著桌上的書簡。
“回二爺,有七八家富戶前來送禮結交,溫太守也派人來請過兩次,還有一封來自於盧府。”
“盧府主事吾已見過,這次又是何事?”張安喜歡的喝酒是隨性而為,而不是禮法約束的夜宴,所以他向來頭疼各家宴請。
“此次不是盧家主事,是盧家二郎來的帖文。”
“盧家二郎?子幹公的兒子?”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