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和宴(1 / 2)

五月中旬,樹蟬鳴,郡府涼亭中徐徐風。

張安著短衫赤膊斜躺在竹席之上,右手持木葦扇,似睡未睡。

“先生,手酸啦。”

竹席後方跪坐一女童,乃馬騰幼女馬雲祿,此女雖偏於異域長相,但出落的可愛動人,方才與張安捶肩,不過一刻便耐不住性情,耍起小女兒脾氣。

“那便休息吧。”

張安如今重用馬騰,自然要給予他家小好處,閑暇時間也會收教馬家三子說些文談,馬雲祿則渾水摸魚,趁個孩童熱鬧。

“馬超,昨日與你說的祖上事跡可曾記得?”張安觀馬騰已經淡了家國之念,所以強行灌輸馬家三子祖上軍旅豪情,讓他們記住盛漢風貌。

“先生,與我再講講冠軍侯唄。”

馬家大兒郎,名超,字孟起。少時長於羌人雜居地,現身有七尺餘,竟與張安同高,性豪心細,勇猛無畏。

“莫學那孤軍賁勇之人,且看絳侯的細柳營,為軍之帥,恪守紀律,獎罰分明,當以大局為先,以謀略為重。”

“那也是霍侯厲害,八百騎入匈奴地,殺的外虜丟盔卸甲,方才是男兒本色。”馬超自從在張安口中知漢史之後,唯獨崇尚霍去病,一心想效仿之。

“與你爭辯不得,且好生習文,莫做一介武夫。”張安淡意一笑,霍去病,周亞夫都行,隻要向漢建功業,便是正途。不過心氣短的病該怎麼治呢?張安頗為頭疼。

馬超聽聞小聲埋怨道:“先生也愛霍侯,說起霍侯便是眉飛色舞,恨不得自己上場殺敵,怎麼到了孟起這兒就變了模樣?難道冠軍侯隻能獨愛嗎?”

“嗯?”

張安星辰目微微一張,馬超立即閉嘴識文,這數月來先生所作所為讓他欽佩,其實他心中還藏了一個效仿對象,隻是礙於孩童薄麵不敢言明。

“雲祿。”

“先生莫要罰兄長嘛!大不了雲祿幫你捶背。”馬雲祿生怕馬超受罰,先行為兄長服了軟。

“馬休,馬鐵。”

“是,先生。”

“監督你家兄長抄錄半部論語,兩日後我檢查。”張安的功課一向很重,從溫,田二人之初已經吸取了經驗。

“是,先生。”馬休,馬鐵臉色沮喪的開口,因為這些功課多半會被兄長強加在自己身上。

半個時辰後,馬騰步入涼亭。

“使君。”馬騰躬身行禮,馬雲祿見父親來到,立即做乖巧狀,躲至馬超身側。

“壽成兄,請坐。”張安將屯田事宜全權交由馬騰,對其頗為器重。

“使君,主簿今又送來兩位官員協作屯田事宜。”自從陛下加獎張安為長水校尉之後,右扶風的官場風氣就變了,不少世家名望倒戈相向,也想在“廣廈”太守名下撈到幾分功績。

“挑選些精明強幹之輩,莫要延誤收糧事宜。”幾月勞作,屯田頗有成效,如今也快到了收獲時節,張安千叮萬囑隻恐出了差錯。

“壽成明白,呃……使君,還有一事不知當講與否?”馬騰言語吞吐,怕得罪了張安。

“壽成兄,但講無妨。”張安為馬騰斟了一觴水酒。

“使君也知騰出於右扶風,又與馬郡丞家有幾分親源,故而馬郡丞想托吾說個情麵,望使君今晚去馬家赴宴。”馬騰為了立住腳跟,不敢得罪馬校,此番麵色更是羞愧。

“本使君定會赴宴,同府為官不做絕情。”張安也想給馬校一個台階,馬騰剛好做個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