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朝廷三路大軍封堵枹罕山穀棧道,反賊快馬即探知,報於中軍營,霎時間人心惶惶。
隻見反賊眾將接二連三的進了中軍帳,帳內聲音嘈雜。
朝廷大軍來的時機太巧了,韓遂還沒有做任何守城準備,四牆城樓壘屍盈盈無從下腳,城內藏匿的張安殘部還在不斷襲殺落單的反賊聯軍,韓遂此刻再聽到眾將求策,心情越發煩躁。
“諸位且靜,事已至此,唯有兩策可行,一是固守枹罕,清理城牆,剿滅張安餘部。二是整軍出穀,破開圍勢。諸位讚同哪一策?”韓遂抬手,帳內靜默。
約半刻,成宜出列:“都督,我軍攻城已疲,可先入城養精蓄銳,伺機再破穀前漢卒。”
“入城也可,但陳道殘部一日不除,夜夜襲擊,致使我軍士氣更顯頹迷,又當如何?”馬玩曲部昨晚在城中安民巡查被司隸殘卒襲殺了五六百人,對此深有忌憚。
“哼!幾千眾的時候都不懼,現在卻怕這區區百人,韓都督要除此賊隻是舉手之勞。
屠盡滿城,看他們如何躲藏!”胡沁目色狠毒的說道。
“不妥,既然要入城堅守,就要有長久打算,這城樓城下的屍體都極容易引發瘟疫,更何況再殺這萬餘人,屆時漢庭兵馬一圍,我等從何處拋屍?”
“這也不行,那也不妥。那你們慢慢商議吧!”胡沁轉身出帳,自顧盤算生路。
“都督,我等也告辭了。”成,馬同時起身,少了昨日的阿諛奉承,隻歎:大難臨頭各自飛。
韓遂強行壓製怒火,望著這些反賊將領一一離去,他也明白這薄弱的維持撐不了多久,內亂的苗頭會越燒越旺。
“彥明。”
“末將在。”
“領全軍入城,先行清理城樓,重布城防。”
韓遂慢悠悠起身,看了一眼成公英,成公英則低頭沉思,從始至終未發一言。
“哼!”
韓遂甩袖出帳,做的強硬……
次日清晨,枹罕城北側街道處響起整齊的步伐聲,金城卒挨家挨戶踹開房門,將各家百姓彙聚於城北土場。
此間老弱婦孺皆在列,喊叫求饒聲不斷,但金城卒個個持長戟將千餘百姓環圍,隻要誰敢踏出此圈,刀劍不饒。
約過半個時辰,金城將麴演現身,麴演腰佩短刀走至臨時搭建的高台處,後方士卒敲響軍鑼,聲傳街巷。
“陳道聽真!”麴演宏聲開口,數百甲士齊聲再傳。
“今日你若不現身,本將每隔半刻便殺一人,直至屠盡全城百姓。”
聲即達,麴演抬手下令,一位金城卒從百姓群中扯出一老嫗,不由分說,一刀斃命。
老嫗血染土場,百姓人人驚恐,個個埋怨陳道為何不早死,連累自家性命。
戰時最賤不過人命,刀刃懸頸也就片刻功夫,說話間土場上絕息十數人。
“嗖!”
值此刻,一發冷箭從街巷口房窗中射出,命中一位金城卒後背,致其身亡。
“韓遂老兒聽著,我家都督邀爾等去河首皇宮死戰,莫要再殺此間無辜。”
“衝殺上去,生擒此賊。”麴演見蛇兒出洞,立刻命卒合圍房屋,但當他們闖入房門時,屋中已無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