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著跋山涉水。村長說要到那個村,沒有大車道,隻能坐牛車或者步行過去。但是人力物力有限,隻能把醫療器材和幾位人員用牛車帶過去,其他的人由村民抄小路進村。

女士優先,村長讓女士先坐牛車進村。幾位城裏長大的護士麵麵相覷,對牛車很不感冒,但有沒有辦法,隻好勉強自己坐了上去。

一生坐上牛車,看著宋安辰,又看那種崎嶇的道路,不禁擔心地說:“當心點。”

宋安辰吃了一驚,顯然未料到一生會有關心他的時候,“回頭見。”說著跟著帶路村民抄小道先行。

一位護士看著最近泥土帶濕,很容易打滑的樣子,擔心地問了問村長,“最近是不是剛下雨了?”

“是啊,昨天下了一場大雨,今兒才放晴呢。”

Chapter.22 老婆~

坐著牛車到達小山村花了將近三個半小時,彼時已經是下午5點多。夏天時節,天晚的比較快,此時晚霞已經微露手腳,把天與地之間染成了橙黃色。

一生下了牛車,手腳渾身酸痛,六個女人坐在不丁點的牛車上,四肢蜷縮在一起,加上一路的顛簸,已經酸麻不已了。

有一位護士忍不住抱怨,“這十幾天有夠受的了。”

村長聽後,有些尷尬,十分抱歉地說,“我們這個村被山包圍,交通一直不便利,抱歉。”

見村長臉色已經不是很好,那名護士也不好意思再抱怨,嘟囔著轉移話題,“我們住哪?”

“我們給你們找好了,跟我來。”村長是個比較憨厚的男人,他紅著臉,撓著頭,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條件對於你們而言差了點,不過是我們村裏幾家條件算好的了。”

護士們都不說話,顯然,她們不以為然,也許也知道這個村莊有幾兩重了。當村長領他們去了以後十幾天要住的地方以後,她們的臉色都青了。

土泥地,朽木家具,屋子裏漆黑一片,一進去便能聞到一股腐臭味。雖然床單洗得較為幹淨,但總是讓人有種不能言說的嫌棄。

一生分配到一家四口之家。硬件設備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窮地方,不奢求。還好招待一生的這婦女很熱情,人算蠻好的。巧的是,這家的男主人就是進村帶路的村民,現在想必帶著醫生們回村。

這家還有兩個孩子,一個十二歲女孩另一個七歲男孩。說也奇怪,本來就窮,還生兩個孩子?也許是重男輕女的緣故吧。這家的女主人姓薑,一生便叫她薑姐。

一生的到來剛好趕在晚飯的時候,她跟這兩個孩子坐在一起,看著兩雙分外明亮又純淨的眼眸懵懵懂懂地凝望著她之時,她不禁問道:“這麼看我幹什麼?”

“姐姐皮膚好白。”女孩先開口,小男孩跟著點頭。

一生其實不是特別白,但卻是算膚如凝脂,但跟宋安辰比,差多了。至於這兩個孩子為什麼注意到她的皮膚,那是有比較的。薑姐是典型幹農活的農家婦女,長期在外暴曬,皮膚很黑。這兩個孩子也許也有幹活,平時玩耍也不可能宅在家裏,皮膚也屬於黑黃。

一生幹笑兩下,正好此時薑姐上菜,是一盤小蔥拌豆腐和一塊大燒餅。見兩個孩子眼睛盯著燒餅眼睛亮閃閃的,好像對這燒餅的欲望很大。

薑姐盛了一大碗白米飯給一生,米飯疊得高出碗很多,一生從未吃過這麼多飯啊。薑姐大方地說,“葉護士,夠嗎?不夠鍋裏還有。”

“夠了……”她已經一身冷汗了。這麼多飯,撐死她不可。薑姐又盛了兩大碗給兩個孩子,隻見兩個孩子一接到飯碗,就埋頭扒飯,少菜多吃飯。

一生看著兩個孩子剛剛都對這燒餅很有胃口的樣子,可是此時卻動也不動,有些奇怪。

“葉護士,吃吃這雞蛋肉沫燒餅。”

一生笑著吃了兩口,覺得很好吃。把盤子遞到兩個孩子麵前,“你們也吃。”

然而,兩個孩子都紛紛搖頭。薑姐說:“他們不愛吃這玩意兒。”

怎麼可能?一生明明看見孩子看這燒餅的眼神,孩子的眼神那是騙不了人的。可想想還是明白了,這是給客人吃的,特意的加餐。

她了悟地笑了笑,對孩子們說,“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你們幫我吃點,免得浪費。”

孩子們麵麵相覷,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薑姐,薑姐眼中帶著幾許辛酸,點了點頭。孩子們才小心翼翼地撕了一小塊,慢慢吃著。

一生一直以為自己很可憐,讀書都要靠自己掙錢。在外的這六年裏,每次都累得躲在被窩裏哭,抱怨自己命是多麼的悲苦。可此時此景,一生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至少在她的童年裏,她擁有豐衣足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主待遇。而現在,雖然欠人人情,又欠債,但至少過得不苦,與這些人相比,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如此想著,她忽然有種豁達,也許她該嚐試著讓自己從塵埃裏爬出來,來看看破土後久違的世界?

吃完晚飯以後,天色也開始漸漸暗了起來,兩個孩子坐在門外,拿著小板凳坐下,安靜地眺望遠方。一生不禁好奇地問,“他們這是幹什麼?”

正在收拾碗筷的薑姐笑道:“等他們的爸爸,應該是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