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魔法新貴篇 第十七章:魔法學徒
靜!
需要安靜的不隻是環境,更是心境。
“若得其情,哀矜勿喜。”
當圓月升至中天,正沉寂在空空蕩蕩無法無念心態之中的李斯特忽然意識開始迷糊起來,逐漸進入了冥冥中的宇宙星空。
起初神創造了天地。
地是空虛混沌,淵麵黑暗,神的靈運行在水麵上。
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開了。
神稱光為晝,稱暗為夜。有晚上,有早晨,這是頭一日。
《創世記》雖然記載了天地是怎麼分開的,但卻沒有提過這些人的一字半語。
它們,或是他們,擁有著奇特的能力強悍的身體還有著超前的文明,一向習慣於臣服大自然。崇敬大自然的人類,自然也成為了他們的奴仆。
叮……好象是一聲水珠滴落水麵的聲音……
李斯特不太確定,但他一直沉睡於黑暗中的意識卻好象被這微弱的聲音洞穿出一線光明,然後好似漣漪一樣,擴散開來,當第二下滴水聲響起時,他終於清醒過來……
慢慢的張開眼睛,一縷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照射在他的臉上,光線應該很強,之所以說應該,是因為光線的亮度和他眼睛的反映有些差異,雖然覺的很亮,但他的眼睛卻完全沒有不適的感覺,他就這麼呆呆直直的與這縷陽光對視。
也許是剛恢複意識,也許沉睡了太久,他的腦中空空的一片,好象想起太多的東西,又好象什麼也沒想起。他想活動一下身體,卻發現目前唯一在意識控製之下的隻有眼睛。
李斯特不知道自己這是處於什麼狀態,但奇異的是並不感到驚慌,確切的說是心底一片平靜,好似一麵波瀾不驚的湖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靜靜的躺著,什麼也沒想,那束照在他臉上的陽光也不知道偏移到何處去了,在這間無人的出租房中,伴隨他的隻有微風拂過窗簾的沙沙聲。
一隻小鳥從打開的窗戶上頭劃過,好似突然觸動了他的哪兒根神經,他的眼球迅速鎖定住了那隻小鳥,雖然隻是一瞬間,但他能清晰的看出它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根羽毛,以及它那注意著他的小眼睛。
那一刹那,好似時間凝滯一般,以至於李斯特能從容的計算出它滑翔的軌道,甚至它下一個扇翅所帶動出來的風力大小……
這真的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把握一切,萬物盡在掌握之中……
忽然,他的手指動了一下,身體的控製權忽然又重歸己有,又感覺到了身體,以及體內有些空虛的力量!
緩緩的以手撐地坐了起來,李斯特見到了自己的身體,他呆住了。
“我的眼睛……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改變,變的更像一枚水晶球。”
手……不是沒了嗎?此刻卻隻是稍微白皙了一些,而且似乎有使不完的力量,能輕易調動大自然中的風。但是,這雙手卻失去了最基礎的感知,不能感受的溫暖和寒冷、幹燥和濕潤……
有得必有失,這是等價交換的原則,不可違逆。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身體,黑色的紋身四周鑲嵌著血色的描邊,紋身如潮水一樣覆蓋著他全身,雙臂從關節到手腕十指都是黑色有如毛刺的尖銳攻擊性紋身。
呆滯了兩秒後,他作為一個人所該擁有的情緒和反映潮水一般的湧來,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驚奇的發現,紋身在意識紊亂之後,迅速的從指間褪去直縮到上臂處才算穩住。好似黑紅色的蛆蟲在身上爬行,卻完全沒有那種毛瑟瑟的恐怖感覺,看起來那麼自然。
李斯特跪在鏡子邊,鍍銀表層清楚的映出了他的臉,最明顯的是眼睛,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盡成了暮色,“看來需要去買一副眼鏡了”。
全身黑紅的紋身隨著心意時刻演化出各種的圖案,右手臂處紋身尤為新奇,突出兩個尖尖的骨刺魔法權杖一樣的東西,無法看到自己的表情,鏡子中麻木的麵孔有種讓人發自內心的寒意……
脖子上出現了一個金色的掛墜,樣式非常獨特,居然是一座金色的宮殿城堡模樣。
“天啊!這真的是我嗎?!”
李斯特以手扶臉,手肘處黑紅紋身顯出圈圈叉叉的符號,組成一張骷髏臉向著天空,好似冷笑一般閃著黝暗的火焰。
忍不住的對天嚎哭,見過惡魔哭泣的樣子嗎?
雖然他在哭,卻完全沒有眼淚,是啊,那水晶一樣的冰冷的眼睛裏怎麼會有淚流出呢,也許有不知情的會認為這是惡魔的狂笑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