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隻見眼前一花,已失去了兩人的蹤影。她心中暗道:步主子輕功高那自是不用說的,沒想到這個男孩,瞧上去瘦弱,練劍像在舞劍,誰知竟也如此深藏不露。

少年和步殺衝到依、然房間的時候,門外已圍了好幾個人。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地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見步殺這張平日讓他們畏懼萬分的冷酷麵容,卻好似見到大救星一般,就差一點沒感激涕零。

步殺沒空理他們,少年也隻是像他們微微彎身,就衝了進去,然而他們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我是那倒敘的分隔線***************************

早晨,祈然依例醒的很早,冰依仍躺在他臂彎間沉睡。他隻覺心中溫暖柔情無限,忍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微微收緊了手,讓她緊貼住自己。

抱了一會,他正準備先起身,忽然有絲異樣劃過腦海,讓他全身都浮起一層莫明其妙的恐懼。

祈然辨不清自己的感覺,一邊穿衣,一邊還在平複著這種恐懼帶來的餘悸。那並不像是危機來臨前的預感,而是一種……一種……

祈然覺得自己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種恐懼,他走出房間去找步殺。因為他知道,如今的步殺有著比他更敏銳的靈覺,或者他能感覺到什麼。

來到步殺房前,卻發現屋裏沒人,祈然正準備去甲板上找他,忽然腳步猛地一頓,他的臉色難以自抑得變得慘白,晴藍的眼眸仿佛瞬間被陰雲籠罩。

他終於想起問題出在哪了。沉睡時的冰依或者死寂安然,可一旦自己收緊手抱住她,她的嘴角就會自然而然露出笑容。可是這一次她卻沒有,這一次為什麼沒有?!

祈然瘋了一般往自己的房間衝,他無法克製自己不往最壞的方向去想,他無法阻止體內的恐慌驚悸潮水般洶湧上來。冰依出事了嗎?她出事了嗎?

門“砰”得一聲推開,祈然卻沒有如意料中,看見一個空蕩蕩的房間。

冰依的床前,有一個人猛地抬起頭來,慘白的臉上難掩那一閃而過的慌亂。

祈然粗重地喘熄站在門口,喘熄不是因為奔跑的疲憊,而是難以置信的震驚和心底的憤怒。

他剛剛看見了什麼?他看見一個女子在大清早出現在他和冰依的房間!他剛剛看見,一個女子低下頭湊近了昏睡中的冰依!!

久妖!!久妖?!!她竟然在吻冰依!祈然緊緊捏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刺進掌心,他剛剛究竟看到了什麼?一個女人,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居然在吻他的妻子!!

“你在幹什麼?!”祈然的眼中幾乎噴出火焰,但她還是一字一句地問。

那一瞬的慌亂過後,久妖便垂下了眼簾,悄無聲息地站起來。她的眼睛看著地上,她的嘴角卻扯出一絲笑容,一絲無比絕望自嘲的笑容。

祈然忽然便想起了冰依腹痛的那個暴風雨夜,他隱約也看見了久妖在對昏迷中的冰依做這樣的事,他卻以為是自己眼花,以為是自己多心。

祈然咬緊了牙,左手忽然一揮,嫣紅剔透的血簫已然握在他手中,下端露出的是寒光閃爍的利刃。他已經,太久沒想過用血簫殺人了。

“我問你在幹什麼?”祈然的聲音忽然再沒有了狂暴,卻比冰山更寒冷,比狂風更淩厲。利刃的寒芒一閃,久妖隻覺肩膀上驟然一痛,竟重重跌了出去,撞到在牆上。

門外有聽到動靜的侍衛衝進來:“少主,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祈然血簫一揮,怒吼道:“滾出去!”

祈然慢慢走近她,久妖抬起頭,隻看到一張介於惡魔的凶殘和天神的俊美間,而越發詭譎眩目的臉。他問:“冰依出了什麼事?是你……做的,對嗎?”

久妖默默咬住下唇,看著那沒有沾上一滴鮮血的寒刃,眼中一絲痛,一絲悔,一絲茫然,更多的卻是決絕。然後,她閉上了眼睛。

祈然忽然冷冷地笑了:“你想死,我成全你。但這船,絕不會在出雲島國停留一刻鍾!”

“不——!!”久妖猛地抬起頭來,聲音淒厲而絕望,“蕭祈然,你不能!!冰依要去救他,冰依必須去救他!”

為了他,她連一身的法術都廢了,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她隻怕,蕭祈然知道真相後,再也不會讓冰依去出雲島國。她隻怕,錯過了唯一會九重水吟咒的冰依,他會死!她隻怕……他死!

祈然的笑容更冷,眼中卻蒸騰著駭人的怒火。他已不想再多說一句,血簫輕輕舉起,簫身在門外透進的晨光中有種詭譎的美豔,染紅了久妖的眼,和她眼中絕望的淚水。

祈然腳步輕錯,身形未動,忽然聽到一個熟悉的清越聲音:“住手!!”

他的動作因這聲音微微一頓,就這一閃神的空隙,一個月白的身影已然竄到了他麵前,攔在他和久妖之間。

一雙溫暖幹燥修長晶瑩的手,扣在他握住血簫的腕上,掌心微微見汗,卻沉穩有力。

祈然抬頭看到了一張肅靜溫雅,絕世俊秀的年輕麵容,一雙深藍如大海的眼眸正深深看著他,眼底有毫不遮掩的震驚和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