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給我自作主張還延遲歸期,害的我一切數據都得重新計算,就差累去半條命了。總之,這次我好不容易計算出了跳躍空間,你最好馬上給我滾回來,再拖延下去,別說你那一身內力,就是魂魄也可能被完全絞碎!”
空間跳躍會扭曲一切,雖然身體這個容器受到了“練”的保護,可是容器裏的所有非物質,包括內力、精神、魂魄卻還是會遭到一定的絞縮和衝擊。其中有跡可循的內力,更是首當其衝。
冰朔溫和地笑笑:“我知道。菲瑟,謝謝你了。”
菲瑟冷哼了一聲,小小的手指擱在用於講話的“手表”上,凝神道:“我現在就將‘練’轉移到你的手上,集中精神。”
冰朔閉上眼睛,所有的神識都集中到自己的左腕上。片刻,手腕上的皮膚一陣溫涼,猶如春天的溪水輕輕流淌過。待他睜開眼,左腕上已多了一個橙色裝飾物,外表看起極似低檔的卡通手表。
修長的指尖溫柔地擦過表麵,冰朔輕輕地歎了口氣,眼底是藏不住的悲傷,“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收起滿腔的離愁別緒,掛上溫潤的笑容,冰朔站起身準備離開這空中樓閣。
可是,雪玉珠簾的開關剛剛啟動,冰朔就愣在了原地,湛藍的眼底映著一個漆黑如夜幕的身影。
“步殺……”冰朔輕輕叫出他的名字,仿佛吐出一聲幽幽的歎息,“你都聽見了?”
步殺靜靜地看著他,神色冰冷,氣息薄涼,“心法都背熟了嗎?”
冰朔輕輕的點頭,“嗯,都背熟了。”
“離開前,記得修煉。”
“我知道。”
“不向他們告別?”
“不了,我會留信給他們的。”冰朔笑笑,“我無法向他們辭行,因為明知道……這不是再見,是離別。”
步殺又問:“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冰朔從樓閣上走下來,笑著掠過他身邊,往樓下走,“你要替我完成心願嗎?真是太難得了……”
“一定……要走嗎?”
冰朔的腳步猛然一頓,明明是冰冷無情的聲音,撞進他耳膜,沉入他心底,卻讓他止不住眼眶發熱。
是啊!一定要走嗎?明明那麼舍不得,明明在這裏覺得那麼幸福,為什麼一定要走呢?
冰朔回過頭去,對上步殺墨玉般閃亮的眼眸,忽而笑道:“我知道我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了。步殺,在我臨走以前,吹一首曲子給我送行吧。
“我知道你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對了,就學我為從容送行時吹的那首曲子吧……OK,就這麼說定了。”
是的,我一定要走。
因為,那個世界有我未了的責任,有我想要守護的花兒,有我需要實現的夢想;因為,哪裏才是我出生、成長……真正屬於我的世界。
12月23日早晨,晴。
冰依將這天記作了最有意義的一天。因為,她居然嚐到了兒子特地做給她的第一頓早餐。
普通的皮蛋瘦肉粥,清香誘人,滑而不膩,雖然帶著幾分第一次下廚的青澀,也比不上祈然手藝的出神入化,卻讓冰依感動得無以複加,一連吃了兩大碗。
12月23日上午,陽光明媚,碧波萬裏。
祈然總覺得近日的冰朔有些反常。自己的兒子天性懶散、隨遇而安他是知道的,所以從不真正逼著他學武或鑽研什麼。
可奇怪的是,他最近卻突然勤奮起來。不管是廚房也好,藥房也罷,他都乖乖地報道,甚至連平時厭惡的武功,也一本正經地練習。
該說他是突然間發奮了呢,還是……祈然看著不遠處正在辨認識記草藥的少年,默默地想,還是說他最近突然很喜歡黏著自己了?
果然還是孩子啊......祈然無奈而又寵溺地笑笑,渾然忘記了他眼中的孩子不過隻小了他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