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從靖熙叔叔那裏拿到的巧克力要分給我們吃喔。』
『你們乖乖的,小姑姑我就買台灣最高級的巧克力給你們吃喔。』我不太確定靖熙會不會帶巧克力來當禮物,實在不忍心看到這兩個小朋友期待越高,失落感越大的樣子。
『我不要,我要吃靖熙叔叔帶回來的美國巧克力啦!』
『有啦,我有交代靖熙要記得。』智熙哥把妹妹抱了起來。
開始有點羨慕起小朋友,心裏所想要的,總是毫不猶豫地就可以展現出來,而我卻連打通電話請他幫我帶個紀念品都不敢。
『你們乖,小姑姑累了。』我大哥看我不發一語地發愣著,就把他兒子也從我大腿上帶走。
我帶著我的行李回到房間,大哥說對了,我是累了。
周靖熙要回來的這件事,對我們兩家人來說幾乎跟艾莉要結婚一樣重要,畢竟他已經五年多沒有回來過台灣,兩家人都很期待。
他這次回來會待多久?他變了多少?他是不是還會像以前一樣跟我打打鬧鬧?他是不是還把我當妹妹看待?如果他不跟我講話怎麼辦?如果他變得很陌生怎麼辦?我們之間,到底有沒有可能?
為什麼不過聽到他要回來的消息,我的腦袋便塞滿了這麼多疑問?而我卻連一個答案都想不出來,隻能好好地洗個澡,然後帶著這些疑問上床睡覺。
夜裏,我睡的很不安穩,大概是今天聽到了太多關於靖熙的消息,又想了太多關於他的事情,他又再次來到我的夢裏。跟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跟我說話。
『菲……菲。』靖熙坐在我的床邊,拍著我試圖把我叫醒。
『靖熙?』我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你回來了……』我一邊說著,一邊掉下眼淚來,然後抱著他大哭了起來。
我想像過很多我們再次見麵的場景,但我得說,抱住他大哭可不在我預期之內。我總以為我會打斷他的腿,或是戳瞎他的眼,讓他哪也不能去,或是幹脆一句話也不說,跟他冷戰到底,讓他哭著求我原諒他的離開。我也可能假裝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不讓他以為他的離開對我來說影響很大。
隔天一大早八點,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除了哭濕的枕頭之外,昨晚那個夢似乎什麼也沒留下。
×××××××××××全世界的人都像是跟他串通好一樣。××××××××××
小時候我跟艾莉很愛玩扮家家酒,我們的設定經常是這樣的:艾莉當貴婦媽媽,職業當然就是貴婦,但還是要煮菜。智熙當帥氣爸爸,職業是富商,但幾乎都在家裏跟媽媽一起煮菜。我當美麗的女兒,職業是俏護士,要幫小熊打針,夢想嫁給醫生。
醫生當然就設定讓靖熙來做,但他不喜歡玩家家酒,所以我們就設定他是外務很多的醫生。他不在也沒關係,偶爾他心情好的時候還會配合我們一起玩。
至於我哥,那時候他升學壓力很大,沒空陪我們玩家家酒,每天躲在房裏念書。我們設定他是家裏不成材的大兒子,職業是萬年考生,考大學考了十年都沒考上。
『沒禮貌!要是我真的考不上怎麼辦?』我哥那時候是要考高中,他聽了隻是又氣又好笑,無奈地繼續回房間當他的考生。
小時候總是急於長大,長大了又像回到童年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成家對那時候的我們來說好遙遠。沒想到一轉眼,我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艾莉就這樣長大然後嫁出去了。
想著想著,我突然羨慕起我姐。雖然林克勤不是富商,艾莉做不成貴婦,但我可以想象他們兩個一起在廚房,研究紅燒獅子頭怎麼煮會比較好吃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