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炮協同！”薑敏亭低呼一聲，這種攻擊方式是突破敵人防線的有效手段，但同樣對炮兵和步兵的要求很高，稍有不慎將造成已方的重大傷亡。中國軍也有部隊在戰鬥中實施過這種攻擊，但那也是在萬不得已下才動用的，結果無一不殺敵八百，自傷一千。
沒想到第149師在占絕對優勢之下還實施這種突擊，薑敏亭正要勸說，卻見炸點開始延伸，落後二十米左右的步兵則邊猛烈開火邊或快或慢的推進。
就在薑敏亭為第149師嫻熟的步炮協同戰術驚歎不已時，受到攻擊的日軍卻叫苦不已。他們還從沒有見識過這種攻擊方式，猛烈的爆炸剛過，中國軍就衝到了眼前；剛開火阻擊，鋪天蓋地的子彈、榴彈就罩過來，一名名步槍兵才射出一粒子彈就倒在血泊中，一個個殘存的火力點才打了幾個速射就被轟上天；然後就被蜂湧而至的中國官兵淹沒。
以步兵炮開道，在重機槍和迫擊炮支援下，數百名中國官兵以微弱的代價就撕開了日軍防線繼續向縱深突擊，而後續的官兵迅速沿著突破口向兩側席卷。
精良的裝備，精確的火力配合，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這就是第149師的真正戰鬥力！一直屏息觀察的薑敏亭長長吐了口氣，他無法想象當第44軍做為一個整體向對手發動攻擊之時又將是一個整樣的場景，好在這支部隊的敵人是日軍。
當第149師在第99師配合下以雷霆之勢掃蕩當麵日軍之時，黑麋峰、白石嶺的戰鬥也到了最後時刻。
在天黑之後，隨著日機的返航，沒有空中支援的日軍後衛部隊再也無法抵擋第20軍不計代價的攻擊，很快就被擊潰。數小時趕到的第30軍立即沿著友軍用屍體鋪就的通道向五公裏之處的黑麋峰、白石嶺撲去。
而此時的黑麋峰、白石嶺上下已是血流成河，嶺頂、山坡上到處是層層疊疊的屍體。在日機的瘋狂掃射、轟炸下，整營、整團補入陣地的中國官兵堅持不到半個小時就損失忌盡，而日軍第3師團的三個聯隊也在一次又一次持續攻擊之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天黑之前，日軍投入了所有兵力最後一搏，第58軍也將最後的兵力投入了戰鬥，戰鬥最後演變成慘烈的白刃戰。
當天完全黑下之後，日軍再次退去。
在衛兵們的拚死護衛下，率軍部官兵參與白刃戰的第58軍軍長孫渡隻被刺傷了右臂，否則他將成為抗戰以來第一位犧牲在刺刀戰中的軍長。不過此時白石嶺上還能戰鬥的官兵已不足一個營。
“軍長！”一位全身血跡的參謀猶豫再三後道，“您撤下去吧！”其他官兵也紛紛點頭。死亡對於還活著的中國官兵已不可怕，隻要軍長活下去，第58軍就能重整！
孫渡的眼光凝視著陣地上密密麻麻的屍體，緩慢但又堅定的搖了搖頭，如果這時撤，就是能下去，他此生也將無法麵對戰死的官兵。
“小鬼子上來了！”觀察哨紛紛怒吼了起來。
“弟兄們，上！”孫渡掂起了那支沾滿血跡的步槍。
“援軍在哪？”那名參謀發出了悲憤的吼叫，第58軍已流盡最後一滴血，而援軍卻遲遲未到。
在屍堆中，一部電台的紅燈一直在閃爍著，但由於第58軍軍部所有的電報員要麼已戰死，要麼重傷撤了下去，就是有官兵看到有訊息，也無法接收。
“弟兄們，下輩子我們還一起打小鬼子！”
孫渡悲壯的吼叫聲回響在槍聲再次大作的嶺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