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擊的是炮樓裏的日軍,槍聲響起的那一刻,隻在褲襠中兜著一塊白布的日軍就驚醒,紛紛操起床邊的槍支就撲到射擊口。隨著炮樓的各射擊口的火焰開始閃現,衝鋒的遊擊隊員接二連三的倒下,但沒有人停止腳步,隻有突進那些建築物才能憑借近戰將戰鬥力弱的偽軍先消滅。
偽軍也開始進行阻擊了,但這阻擊是零散的,反應快的一些偽軍沒有敢衝出房屋,而是趴在窗口、門口拚命的向越來越近的黑影射擊,不過很快就被如撲麵而來的彈雨壓製住了,幾名膽子稍大的偽軍抬頭連連射擊,可還沒有等開幾槍就被擊中。聽到在血泊中同伴的哀號聲,其他偽軍將頭埋的更低了,或是向外亂扔手榴彈或胡亂的向外麵射擊。
在炮樓火力全開之際,隻有冷兵器的遊擊隊員穿越彈雨和爆炸火光成功衝進了兩幢建築物,已沒有鬥誌的兩個排偽軍稍作抵抗就棄槍投降,但拿起槍支的遊擊隊員想向最後一幢建築物攻擊之時,遭到炮樓中是日軍的瘋狂阻擊,而最後一個排的偽軍也在連長的指揮下開始有序的射擊。
數次衝鋒,付出了數十人的傷亡,遊擊隊停止了突擊,和日軍、偽軍展開對射,繳獲的槍支讓遊擊隊的火力大增,一時間雙方打得難分難解。
負責攻擊黃坪山的遊擊隊則幸運的多,炮樓頂部負責警戒的兩名偽軍都睡著了,一直摸到偽軍居住的建築物邊上時,才被一名起身小便的偽軍發現。可一切還是晚了,還沒有完全清醒的一百多名偽軍在潮水般湧進的遊擊隊員名前毫無還手之力,在十多名試圖反抗的偽軍被劈成兩截後,剩下的偽軍明智的投降。不過,麵對火舌噴吐的炮樓,沒有攻堅火力的遊擊隊根本就接近不了。
白沙據點中的日軍中隊長是在睡夢中被叫醒的,不過當聽到值班上士報告黃坪山、三溪同時遭到大規模攻擊之時,所有的睡意都沒有了。日軍自占領武漢以來,在鄂南腹部還沒有碰到過類似情況,因此戰況迅速層層彙報至大冶守備隊部。一眾從床上被叫起的指揮官起先還以為是上麵通報的中國軍第44軍出現在自己的防區,緊張地直接和黃坪山、三溪聯絡,終於搞清了情況,進攻據點的人數雖多,但從裝備、衣著和攻擊方式來看,應是中共的遊擊隊。為確保萬一,又同武漢警備司令部聯係,得知第44軍已被徹底包圍在赤壁山區。
確定進攻的是中共遊擊隊後,軍官們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武器落後的對手根本沒有力攻占堅固的炮樓。雖然不知道對手的目的是什麼,但從進攻的兵力來看,大冶的中共遊擊隊應全集中在黃坪山、三溪,這可是聚而殲之的機會。
命令迅速下達,白沙據點中隊出動,就近增援三溪;陽新日軍以兩個中隊兵力包抄三溪;大冶出動一個大隊增援黃坪山。“全殲支那人!”這是電報的最後一句話。
隱蔽在日軍白沙據點外的餘良然默默數著日軍出動的兵力,卻發現少了一個日軍,原來謹慎的日軍中隊長為防止中共遊擊隊偷襲而留下了一個小隊。
一個小隊也就是五十多名日軍,除非動用大量迫擊炮、擲彈筒,警衛連才能在日軍發出遭襲警報前摧毀炮樓,但這樣一來,日軍肯定會發現是中國軍主力發動的攻擊。
咒罵了幾聲狡猾的日軍中隊長之後,餘良然隻得將敵情彙報給正率主力緩緩推進的宋炎華。
不到一分鍾,圍攻黃坪山、三溪的遊擊隊分別收到了加強攻擊的電報。接下來日軍驚恐地發現,對手如同瘋了似的采用人海攻擊方式,一批倒下之後,又一批衝了上來。
那個據守建築物的最後一個偽軍排在遊擊隊前赴後繼攻擊之下終於崩潰了,還活著的二十多名偽軍一窩蜂向炮樓逃去。十多名懷抱集束手榴彈的遊擊隊員緊隨其後,隻要能衝到炮樓底下就可以將之摧毀。沒想到炮樓中的日軍實施無差別射擊,將試圖接近炮樓的偽軍、遊擊隊員全部擊倒。
在日軍全力射擊之下,遊擊隊的傷亡以幾何數字上升,炮樓前密密麻麻躺滿了屍體,但日軍的彈藥也似驚人的數字消耗著。請求援軍盡快抵達的電報一封接封飛向大治。
從白沙據點出發的日軍才出發數公裏,就遭到早埋伏在道路兩側的第一組軍統行動隊發動了猛烈攻擊。雖然一百名行動隊員以駁殼槍、手榴彈為主,但單兵戰鬥力絕對強悍,一輪火力急襲,日軍倒下一片。不過隨著日軍在擲彈筒、輕重機槍支援下,以班、小隊為單位展開淩厲反擊,缺乏火力和正麵作戰經驗的行動隊還是沒有支撐多久就崩潰了。可前進一會兒又麵臨著相同的局麵,如此反複幾次後,日軍中隊長突然醒悟這是拖延之計。
就在日軍中隊長猶豫著是否將留守據點的最後一個小隊也調來時,加快行進速度的電報交到了他手上,不再遲疑的中隊長立即下達調兵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