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嫻瑩使了手段,讓知道“真相”的康熙,更是對惹太皇太後不悅的德妃,從心底裏不喜起來,之後七格格和六阿哥,被德妃教導的不成樣子,想拿自己陷害手足,還傻得把性命也賠了進去,都是德妃在兩個孩子麵前挑唆。最後竟然還想要賴到嫻瑩和胤禛身上,讓康熙對德妃因為胤禛,僅剩的憐惜之心,再也沒有留下一絲。

可多年的謀算,卻沒想到今日就要實現,嫻瑩微微握緊拳,等著看德妃這一番哭訴,會不會再引出康熙的憐惜之心,讓九格格不會被送人。

等待的時間最是漫長……。

第 159 章

等待的時間最是折磨人,半盞茶的時間,卻讓嫻瑩覺得過了半個時辰,眼裏的緊張,和不自覺握緊的拳頭,都被康熙看在眼裏。如果以前隻是略微知道兩人的結,自以為是的以為是胤禛,那麼現在把話都說開,他若是還偏袒烏雅氏,那麼嫻瑩可能就真的不會對他交心。

低頭看著難得不做戲的烏雅氏,康熙覺得自己太過可悲,這宮裏有誰是表裏如一對待他的,那個被他這麼多年放在心上的赫舍裏氏,還是為了他,把自己放在整個後宮對立麵的鈕鈷祿氏。

這個至高無上的身份,給了他許多,卻也讓他失去了許多,有舍必有得,一時的迷茫,康熙很快就走了出來。不論此時,他是因為嫻瑩的利用價值,還是對她的偏愛,烏雅氏都不能平安過去這個坎。

“李德全,給朕進來,烏雅氏愧對朕對她“德”的封號,不止對朕和皇貴妃不敬,心腸歹毒謀害皇嗣,即刻貶為貴人,搬出永和宮主宮。無德之人不配再照顧皇女,烏雅氏所生九格格交由成嬪教養,玉蝶擇日更改。”

李德全見皇上臉上並無怒色,想必是仔細思量過的,再說之前德妃所言,他也都聽在耳裏,所以未曾多言,就招呼門外候著的宮人,把人自皇上腳邊拉開,拖著就要拉出永和宮。

剛聽到皇上的口諭,一時無法接受愣住的劉嬤嬤和兩個宮女,聽到德妃哭喊聲,才忙跪著到德妃身邊,不知該怎麼阻止的哭作一團。

“皇上,奴婢是伺候咱們主子長大的,她自小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隻,又怎麼會謀害皇嗣,求您千萬別聽信別人的誣蔑之言,就對主子如此殘忍,她是真心念著皇上您的。”

劉嬤嬤邊磕頭邊哭說,她與烏雅家和德妃,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些年她在宮裏伺候德妃,為的就是宮外的相公和孩子,本就聽聞說烏雅家如今在外大不如前,如果德妃再被貶,九格格也更改玉蝶,與主子再無瓜葛,那麼他們一家該怎麼辦,就算她相與家人團聚,也沒有可能,越想越覺得不可以,哭喊的聲音都把德妃的聲音蓋過去。

這麼一對活寶主仆,今個兒可讓嫻瑩大開眼界,真的是不怕神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個時候命人前去請九格格和胤禛,想來還有翻盤的機會,可德妃喊著劉嬤嬤蠢貨,讓她趕緊去找溫憲來,卻因她哭喊聲把德妃的聲音蓋了過去,德妃就這樣被人拉了出去。

嫻瑩捂著胸口,在心裏默默對佟佳氏說,她曾受過的苦和罪,如今總可以讓烏雅氏千百倍償還回來,身子抖了抖,一股不屬於他的悲傷感覺湧上心頭,鼻子微酸,眼淚就滑落臉龐。

康熙轉頭看見的就是無聲落淚的嫻瑩,那似是珍珠一般的淚珠,一滴滴就似是掉落在康熙的心上,微鹹的味道刺激的他心抽痛,本不把劉嬤嬤拉出去,隻想讓她代烏雅氏,在這痛哭磕頭讓嫻瑩出氣。

現在見人在哭,也沒了這個心,忙讓人把劉嬤嬤一起拉出去,這景仁宮的東西一件都不能動,隻隨便收拾幾套不逾越的衣衫,其餘的東西就等人到了貴人和沒有分位女子住的儲秀宮,再配上符合她如今身份的東西。

見著人都出了寢殿,康熙忙把人一把拉進懷裏,用手把嫻瑩的頭按在肩窩,輕聲開口說道:“不會了,以後宮裏再沒有人可以傷你,就是朕也不可以。”

嫻瑩想要從這不屬於自己的感覺裏掙脫,可他這些年受的委屈也不少,腦中閃過他自己和佟佳氏的記憶,有唐爸唐媽意外去世,本來美好的家變得隻剩他一人;有滿心歡喜進來後宮,想著能與表哥日日相對,卻發現他不再是曾經認識的表哥,而是要被尊稱皇上的陌生人;有穿越來到大清,發現自己竟變成女人的慌亂無措;有感情隨著一複一日漸漸消退,小小的宮女都能讓皇上來對她惡語相向;有發現他穿的是曆史上有名的悲催女,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是奄奄一息的幼兒;有期盼已久的孩子,卻因為皇上的誤解惡言,還有後宮眾人見她失勢,隨便都能欺辱她,心有鬱結讓孩子也沒能有個好身子,出生不到滿月就夭折;有辛苦壓抑本心,希望能在這吃人的後宮活下去,連他曾是個男人的記憶,都深深埋在內心最深處。

他不是沒有委屈,隻是覺得為了活下去,竟然連本心都失去了,他又有什麼臉覺得委屈,畢竟這條路是他自己挑選的,到了如今,就算反悔也沒有可能。

康熙摟抱著嫻瑩,可安慰的話語還沒說幾句,就感覺懷裏的人,癱軟了身子往下掉,手上用力拖住,把人轉身環的臂彎,看著滿臉淚痕的嫻瑩暈了過去,緊皺的眉頭,好似在忍耐疼痛。